“还请陛下公断!”数位大臣跪地进言。
朝臣有些是四皇子一派,自然是要跟着说话,但有些却不站党的清流见状也是纷纷附和。
周景赫见了赶忙解释:“父皇,儿臣有罪!儿臣失察误国,让底下的人贪赃枉法,构陷忠良,险些酿成大祸,辜负了父皇对儿臣的信任。但是父皇,儿臣绝对没有和任何人勾结,更不敢杀害朝廷命官,还请父皇明察!”
“请陛下明察!”
三皇子一派的朝臣也纷纷跪地。
崇文帝打量着跪在眼前的儿子,又看了眼张副使,最后把目光留在了陆九昭身上。
“陆爱卿!”
“臣在!”
“这些账册里直接涉及到周景赫的吗?”
“回陛下,账册中没有三殿下的名字。”
崇文帝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刑部,人你也审了,依你之见那些杀手的供词是否可信?”
“回陛下,那些杀手没经几下子打就招供了,不像是死士,倒像、倒像是故意这样说的。”
黄相刚想站出来反驳,却看到了皇帝身旁的赵全德制止的眼神,虽心中不甘,但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一时间无人说话,朝堂上又是一片寂静。
“凡是涉及此案的官员依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也不许求情!蒋晟既是无罪,就官复原职,不过他也着实受苦了,再赏他些金银。”崇文帝停顿了一下, “既然账册里没有直接牵涉到周景赫,朕也不再追究。”
崇文帝话一说完,周景赫面上轻松不少,但四皇子周景楦却满是不悦。
“不过朕也不是个护犊子的人!周景赫纵然没有参与贪墨,但不察也是大罪。官降两级,罚奉一年!”
“儿臣领罪!”三皇子在伏拜之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这样,闹得沸沸扬扬的贪墨案就这么结案了。
走出大殿,四皇子周景楦和黄相走的一道,宫人们退到离他们较远的地方慢慢地跟着。
周景楦满是怒气:“人证物证俱在都没能抓住他,父皇真是……”
他话还没说完,黄相便制止了他。
四皇子无奈,只得抱怨道:“这回真是便宜他了!”
黄相:“殿下,除了一些小鱼小虾,这回的案子能除去张副使也不算没有收获。”
四皇子神色一动,转头看着黄相:“话是这么说,不过错过了这回,下次不知道又得等多久才能等到这么好的机会!”
黄相四五十岁的年纪,在朝堂上历经了几十年,一脸的老道精明,他只是笑笑:“殿下别心急!经过了这回,圣上对三殿下怕也是没那么信任了!”
四皇子看着黄相,良久,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而后两人消失在了皇宫之中。
而在皇宫的另一处,陆公正坐在崇文帝的下首。
崇文帝先是问了他一些边境战事,又问了一些他关于融国的看法,陆公都一一回答。
临近正月,虽说在屋子里寒风进不来,但这间房内并没有放置火盆,还是让人感到有些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崇文帝手中摩搓着暖炉,眼睛看着别处,面上没什么表情:“陆国公,今儿朝上的那些人你都看到了,你说他们这是为着什么?”
陆公依然微低着头,没有看皇帝:“有为钱的,有为权的,有为民的,有为江山社稷的,也有为陛下的!”
“你倒是没有骗朕。”崇文帝突然转头看向陆公,“那你说说,陆九昭是为着什么?”
陆公先是一怔,而后从木椅上起身跪了下去,没有说话。
崇文帝:“你这是干什么,赵全德,还不把陆国公扶起来!”
赵全德:“是。”说完便走上前去扶陆公。
陆公抬头朝赵全德摇了摇头,赵全德看了眼崇文帝,而后便退到了崇文帝身后。
“行了,朕也不为难你。”崇文帝站了起来,也没有看陆公,“这些个大大小小的官有时候朕还真拿他们没办法,朕自己也难呐!”
陆公:“陛下,您是天子,我们是臣子。不管品级大小,我们臣子头上永远是天子。”
崇文帝慢慢望向陆公,看着他花白的头发终是叹了口气,俯身将自己手中的暖炉放到了陆公手中,又亲手将他扶起:“地上凉,陆公得注意身体呀,往后朕要靠陆公的地方还多着呢!”
陆公听后,又想跪下去,结果被崇文帝拉住了,只笑笑,就往屋外走去。
陆公朝崇文帝离去的方向躬身低头,直到崇文帝的身影完全消失,陆公才挺起身板,怔怔地望着门外,良久才往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