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蒋文衍高中进士,蒋家众人无不欢喜。当然,最欢喜的还是曹氏,当天便张罗着放鞭炮、办筵席,当然,现下还不是蒋文衍吃酒的时候,因为明天早晨,所有的正科进士都要到崇政殿传胪面圣。
第二日上午,待发榜唱名后,新科贵人骑马夸街,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当然,热闹地还有“金榜提名”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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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卿一甲第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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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衍二甲第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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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现在史部关试还未到,新科进士们还未正式授任官职,但是给蒋文衍说亲的是一拨接着一拨,毕竟是二甲进士,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曹氏在家给蒋文衍相看媳妇,而蒋晟和蒋哲为着蒋文衍的官途多处走动拜访。
蒋晟往常是不喜这种行人情之事,不过曹氏那肯放过这个机会,毕竟蒋晟的官职比蒋哲大好几级,说话也好使些。
虽说蒋哲夫妇和蒋老太太多番说起,但蒋晟还是想着蒋文衍确实是个可造之才,自然也就应了下来。
又过了一个多月,吏部任命陆陆续续下来了,蒋文衍被授任大理评事、通判升州,年后赴任。凌子卿被授任光禄寺丞、直史馆在吏馆任职。
吏馆同昭文馆、集贤馆合称大夏国“三馆”,实际地位还略高于集贤馆,是培养中枢之臣的地方之一,要不说凌子卿的家世好呢,一般来说那是一甲前三的去处,没点关系还真求不来。
蒋家人对蒋文衍的官职是满意的,虽说是要去升州赴任,但也是以大理评事这个京官的头衔去的,且升州也是上等州,地处江南繁荣之地,比下等州不知要好多少,所以在升州当个二把手也是极好的。
再说蒋文衍的亲事。
这些天曹氏相看了好些人家,家世样貌什么的都比了个遍,生怕蒋文衍娶错了媳妇。
多番比较之下,心里才有了中意的人选,于是便同蒋老太太和蒋哲说了,不过却遭到了蒋哲的反对。
“老爷,那会昌伯爵府的二姑娘有什么不好,要家世有家世,要门庭有门庭,还沾着皇亲,这样的人家能看上咱们家衍儿已是家里祖宗保佑,怎么自个儿还不要这么好的买卖?”曹氏心中郁闷,好不容易挑了个人家,却不得个好。
“你懂什么,正是沾着皇亲才不能碰。”虽说蒋哲平日里是个没主见的,但到底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在大事上还是看得比曹氏明白些。
“这是为何?咱们家虽说不像宁安候府那般显贵,攀不上皇子,但咱们大哥是三品大员,老爷也在此次磨勘中表现良好,升迁也不是不可能,再说衍儿自己个又争气,考上了进士,也算是个清贵人家,怎么就不能娶那会昌伯爵府的二姑娘了?”曹氏生怕错过了这门婚事,心里着急,语速也快了不少。
蒋哲无奈,只得给她说明其中原由。
“你这妇人眼皮子怎的这么浅!圣上迟迟不立储,朝中的局势又错综复杂,大皇子病弱暂且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三皇子和四皇子明争暗斗,咱们怎可卷进这样的风波当中去。”
旁听了很久的蒋晟也开口道:“二弟说得不错,咱们蒋家从来不会去站党立派。若是此番衍儿娶了会昌伯爵府之女,不管咱们家存没存这样的心思,在外人看来,蒋家跟三皇子就是一体的,人言可畏,到时候咱们蒋家就不得不卷入那嫡权之争了。”
曹氏听了这些哪能不明白其中的厉害,于是说道:“大哥和老爷说的是,是我没欠考虑。不过,衍儿年后就要去升州任职了,眼看没剩多少时间了,我真是怕耽搁了衍儿。”想到此外,曹氏竟哭了起来,不停地拿着帕子擦泪。
蒋哲见她哭哭啼啼的,心中烦闷,于是怒声道:“说事情就好好就,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
曹氏一听,心中更委屈了,哭得更大声了:“老爷也太没道理,我忙前忙后地为衍儿张罗,生怕衍儿行差踏错,可是老爷只知道当个甩手掌柜,哪里管过我们娘俩儿的死活?”
“好了!”蒋老太太一听什么“死”啊“活”的,连忙出声喝止,“衍儿正是新科当红,你这样啼哭也不嫌晦气。”
见蒋老太太说话了,曹氏才止了声。
“你家老爷老早就托我留意有女儿待字闺中的人家,你看肃成伯爵府的三姑娘如何?”蒋老徐徐问道。
“肃成伯爵府的三姑娘?”曹氏也是知道的,之前也求着齐家大娘子帮忙引,却不想齐家大娘子直打马虎眼,曹氏就只得做罢。
“不错,肃成伯爵府的老太太家的表妹跟我有些交情,我跟她说是衍儿的事,她便去找她那老姐姐说了,跟我回的是,他们家愿意相看相看。肃成伯爵府家中兄弟都在朝为官,以后对衍儿的仕途也有好处。”蒋老太太说完,刘妈妈伺候着喝了口茶,刘妈妈接过茶盏放好,又拿起扇子给老太太扇起了风,毕竟是六月中的天气。
曹氏满心欢喜地说道: “哎哟,那好啊,那咱们就约个时间,相看相看。”
曹氏自然是对肃成伯爵府的三姑娘满意,她在几次宴会上见过那李姑娘几面,长得钟灵毓秀,也懂礼数,又是伯爵人家,想来家里也殷实,要是有这样的儿媳自然是顶好的。
既然双方家里都有这个意思,那曹氏自然是拉着蒋文衍拜帖上门了。
蒋安沅还跟蒋文衍开玩笑,说让他好好打扮打份,别让人家姑娘嫌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