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知,”曹氏也叹了一声,面露难色,“别说安排哥儿去铺子上做活,就是让哥儿在府中谋个差事,我也做不得主了。”
赵老太一惊,以为是曹氏摆谱,说道:“这是为何?难不成你也厌烦我们这祖孙俩了不成?”
“老太太误会了。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这个当小辈的也不敢呐。”曹氏摆了摆手,“老太太您不知道,现下这府上已不是我做主了,所以,您同我说我也无能为力呀。”
“不是你做主?我那老嫂子现在亲自管事儿了?”赵老太疑惑道。
曹氏摇了摇头:“也不是,母亲把管家权呀交给了我大哥家的姑娘了。”
“你大哥家的姑娘?”赵老太看了眼蒋武,默了默,“莫不是那个才回来的小丫头?”
“正是!”曹氏拍了拍自己的腿,说得是中气十足。
赵老太思索了一会儿,才道:“那个小丫头能管事?我那老嫂子也放心?”
曹氏笑了笑:“老太太可别小看了她,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精明着呢,一回来就办了不少事!您要想办成事啊,还得找她一趟。”
见赵老太将信将疑,曹氏便把蒋安沅回来后的事添油加醋的说给她听。
赵老太听后心道这个小丫头不好对付,眼见曹氏不管事了,留在她这也无用,聊了几句便走了。
待这祖孙俩走后,曹氏开怀大笑,忙叫吴妈妈端了盅酒来,说道:“人活久了真是什么都能见着,真真叫人笑死算了。一个敢开口,一个就敢做梦,哈哈哈当真是癞蛤蟆想飞天,只是不是那个种。”
吴妈妈掩着口笑了笑,又道:“大娘子如今只当个旁观者便是,凭的她要怎么闹呢,都不关咱们的事。”
曹氏收了笑:“谁说不是呢!她只管和蒋安沅那丫头扯去,咱们就吃酒看戏。”
另一头,蒋安沅找来霜序,问了问这赵老太的事。
霜序回道:“只怕是姑娘要有的忙了。”
蒋安沅有些不解:“这话怎么说的?”
霜序便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蒋家有三房,蒋晟父亲这一房自打蒋晟走了官运,四处为官后定居在了京都,其它两房还是在老家乡下。
这赵老太并不是蒋三老太爷的原配,那原配得了病,留下一子后便去了,后来蒋三老太爷又娶了赵老太,这蒋武则是她的亲孙子。
这赵老太是个刻薄的,只对她自己的亲生的好,每次来府上都是为着她自己孩子或孙子孙女的事来,拿钱倒是其次,关键每次让办的事儿都是不着四六的,让人哭笑不得。
“老太太碍于情面,不好推脱,也不想管,每回都打发曹大娘子去做,可如今曹大娘子被罚,只怕是要来缠着姑娘了。”霜序一脸愁容的看着蒋安沅。
蒋安沅说道:“且看看她要做什么吧,万一人家这回来真是只是来京都城里玩几天呢。再说,她要来,我也挡不住。”
霜序摇了摇头,想着,到底她们家姑娘心性儿纯呢。
两天过去了,那赵老太和她那孙子蒋武没往蒋安沅那走,倒是蒋武和蒋安衡整日整日的在一块,蒋武经常混在市井,什么好玩的都知道,像蒋安衡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喜欢那个玩意儿,这一来二去两人竟好得跟亲兄弟似的,形影不离。
可他人竟不知,这蒋武如此讨好蒋安衡背后却是赵老太授的意。
“祖母,咱们来这儿都好几天了,你怎么一点也不为我的事儿打点打点哪,那个婶子说这家儿管事的是蒋二妹妹,我们找她就是了,你干什么让我整天跟在一个小屁孩儿后面,要是被我那些兄弟知道了,我的脸可往哪里搁呀。”蒋武抱怨着,他着实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什么。
赵老太撇了他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个蛮皮子东西,倒说起我来了,何止你那张二皮脸,我这张老脸也早就被你丢净了,要不是你到处惹事,何至于在这儿看人脸色。”
蒋武一看赵老太生气,立马低眉顺眼道:“祖母,是武儿不好,您别气恼。”
赵老太见蒋武认错,心中的气才消了大半,又道:“不是祖母不去打点,只是心急吃不了烫豆腐。听说蒋家二娘对她弟弟甚是上心,倘若我们去了那小丫头不肯买我这个老婆子的账,但她亲弟弟她总得顾及吧,到那时候你的事还怕办不成?”
蒋武何曾想到过这层,听了赵老太这番话,心中觉得也是这个理,当即便笑着说道:“还是祖母想得周到,是孙儿眼皮子浅了。那咱们何时去找蒋二妹妹?”
“今日你先给蒋安衡那孩子说说,明日再去找那个小丫头,记得把那孩子带上,咱们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