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有些惊讶地看着蒋安沅,没想到她就这么放过了自己。
蒋晟也望着眼前的女儿,突然发觉她同儿时好似有些不一样。
“虽然沅丫头不追究,但是老二媳妇,你毕竟是做了错事,”蒋老太太叹了叹,又继续说道,“我收回你的管家权,并且免你半年的月银。之前挪用的银子想办法补给沅丫头。另外你在映月轩闭门思过三个月。”
“另外,陈妈妈教唆家主,责打四十板子,罚银半年。老二媳妇,你可有话说?”
曹氏向蒋母拜了一礼:“儿媳一定静思已过,绝不辜负母亲的教诲。”
“好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就退下吧,我也累了。”蒋老太太说着便起身朝里屋走去,众人朝她欠了欠身子也离了福安堂。
曹氏拉着蒋安沅,道:“安沅,这回是二叔母对不住你。”
“二叔母,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只要二叔母愿意,咱们始终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呢!”蒋安沅笑着说道。
随后蒋安沅便和蒋晟回了东院,也跟着他进了书房。
“父亲,您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蒋安沅问道。
“坐吧。”蒋晟指了指书案前的椅子,随后自己坐在了对面的位置。
“你回京都也有些日子了,”蒋晟神情有些惆怅,“我这爹当得是一点都不称职,对你、对安衡亏欠太多了!”
若不是今日家里派人来告知自己,怕是这孩子又是一人独自面对,她也不过才十多岁,又是女子…….终究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对不住这一双儿女。
蒋安沅眼眶有些湿,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爹,说实话,女儿之前确实有些埋怨您。可是当女儿回了京都,看您哪怕是休沐也是从早忙到晚,我心里的怨气就少了许多!我知道,您也不易。”
“你这丫头,惯会说些好听的话。”蒋晟舒了口气,“我只盼在地下见你娘时,不要怪我才好。”
“爹正值状年,阿娘要且等着呢!”
蒋晟笑了笑,道:“你呀!平日有什么事多让老年帮你,他是可以信任的人,别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担着,心里要是有什么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安衡本性善良,也明得是非,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气,你别同他置气。”
“爹,我明白!”蒋安沅顿了顿,“对了,爹,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蒋晟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看安衡他很喜欢蹴鞠,便想着给他找个蹴鞠师傅,平日里踢踢球,也可强身健体。”蒋安沅徐徐说道,“不过请爹放心,绝不会耽搁他去学堂。”
蒋晟想了想,道:“恩,你做主吧,但是人一定要品性端正。还有,你二叔母的事,爹希望你能看开些。”
“爹放心,女儿明白。”蒋安沅笑着道。
到了申时,管事们都按时将各自店铺这两年的细流账和总清账都交了上来,蒋安沅同他们说了,让他们把这两年吃的回扣都给补上,管事们虽然心中不愿,不过也还是答应了,破财总好过吃牢饭强吧!
过后的几天,蒋安沅找了年管家帮忙,从前来应招的管事和账房之中挑选了一些可靠的人,挨着给他们拟契、签契、存档编入名册,忙活了好一阵儿,才把事情弄完。
现下蒋安沅让年管家把他们都请到了东院的大堂内。
“这几日想来大家都认识我了,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有一句,希望大家日后能够在其位,谋其职,忠其职!我不想再看到好逸恶劳、不务正业和中饱私囊之人,若是被我发现,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蒋安沅站在堂前,一脸严色。
蒋安沅讲完这些,又让年管理同他们讲了些规矩之后,就让他们去各自的铺面上工了。
等忙完铺面的事,蒋安沅就想着回微兰阁,正巧路上碰到了蒋文衍。
蒋文衍是专门来找蒋安沅的,可是真正见着了,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蒋安沅看出他的心思,便笑着说道:“大哥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扭扭捏捏的倒像是安衡那小子了。”
蒋文衍一揖,说道:“二妹妹,我母亲做了错事,我知道你定然不好受,此番是专程来向你赔罪的。二妹妹放心,我母亲欠的债我日后会替她还的,只望你别介怀。”
蒋安沅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直接笑出了声:“大哥何必如此生分。我既然当着祖母的面说了不再追究,那就过去了。再说了,大哥待我一直如亲妹妹一般,我不想因为旁的什么事而影响了我们兄妹,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
蒋文衍知她这个妹妹温良,可她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不是滋味,只道:“二妹妹……”
蒋安沅一脸憨笑:“好啦,大哥哥若再说些生分的话,我可要生气了,到时候我要吃两包蜜饯才能消气。”
说完两人都笑了,随后蒋文衍又是一副深沉的模样,说道:“你身子弱,蜜饯不可多吃。”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好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