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又拿我说笑。”蒋玉芝娇羞道。
蒋文衍却道:“怎么,你眼中只看到你两个妹妹,却不见不着你的大哥吗?”
“是是是,大哥今日也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蒋安沅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在马车旁地蒋晟和蒋哲说着什么,听到笑声,蒋晟便催促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一上车,蒋晟便叮嘱起了蒋安沅:“安沅那,这宫里不比家中,切不可任性,一切谨言慎行,知道了吗?”
“爹,女儿省得了。”蒋安沅柔声说道。一路便再无话。
一行人到了宫门外,便由宫人领着去了集英殿。
殿内早已是一派热闹景像。教坊司的乐人弹奏着悦耳的曲子,席间也已摆满了美味珍馐和琼浆玉露。
女眷席上,贵妇和小姐们都在有说有笑地闲聊,男子席上亦是攀谈着。
陈景年一看到陆九昭,便拉着他低声道:“诶,这些日子怎么安份起来了,我好几次去找你,他们跟我说你居然去国子监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懂什么叫‘真积力久则入,学到乎没而后止也。’,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不务正业!”陆九昭一本正经地说道。
陈景年一征,随后抬手停在了陆九昭的额头上,笃定地说道:“你发烧了!”
陆九昭侧头,不悦地看了眼陈景年,陈景年突年跳开,指着陆九昭,开口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尔等宵小还不速速离散,待我……”
未等他把话说完,陆九昭低声喝道:“你脑子被驴踢了,在皇宫发什么疯病啊!”
“我不是看你不太正常,怕你被脏东西上身嘛。”陈景年撇了撇嘴,小声道。
“我看你就是脏东西。”陆九昭不耐烦地说着。
可在不经意间,他看到了一女子,觉得甚是眼熟,这不就是那疯丫头嘛,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陈景年顺着陆九昭的眼神看了过去,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我们陆大公子什么时候开翘了,开始春心萌动了。”
见陆九昭没理他,又道:“你看上哪个了……欸,那小娘子不就是昏过去的蒋家二小姐嘛。你不会又想找人家麻烦吧,人家小娘子长得如花似玉的,你也不……”
回过神来的陆九昭不耐烦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俩在这儿嘀咕什么呢?”一旁走过来的凌子卿问道。
“我说这小子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陈景年讪讪道。
凌子卿也顺着他们望远处看去,发现是那日同他蹴鞠的姑娘,又听陈景年那般说,以为陆九昭又要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便正色道:“行之,现在是在皇宫,你可别胡来啊。”
陆九昭回过头来,瞥了两人一眼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陈景年又道:“我说吧,恼羞成怒咯!”说完二人也识趣地坐了回去。
此时一内监高声喝道:“皇上、皇后娘娘到!”
众人便纷纷下跪行礼,待到皇帝坐下后,便众人起身。
皇后娘娘自是和皇帝同座,左下首便是以淑妃、贤妃为首的一众妃嫔,右下首便是三位皇子和欣阳公主了。
崇文帝子嗣单薄,只有三位皇子。
大皇子周景晔是郑皇后所生,和欣阳公主是一母同胞,但大皇子却从小体弱,一般只有在这种大场合才露面,是以岳云赛时只有二位皇子出席。
三皇子周景赫和四皇子周景楦才华、品行和样貌尚佳,不分伯仲,但三皇子的母妃淑妃如今正得恩宠,朝中明眼人也看得出,皇帝更疼爱三皇子周景赫一些。
不过四皇子周景楦的母妃贤妃是丞相之女,在朝中的势力亦不可小觑。
帝后就坐,秋宴也就正式开始了。
舞者入场,就着两廊教坊司的乐人演奏的乐曲翩翩起舞。
场下的蒋安沅肚子早已是空空如也,看着席上金银炙焦牡丹饼、蟹肉包儿、姜燥子赤鱼、石首鳝生、青虾辣羹……好想大快朵颐,但又碍着面子,只得小口小口地吃着。
曲终舞毕,只见皇帝开口说道:“今日之宴,是庆社稷安宁,民生富裕,愿百官同朕一同,谋万民福祉!”
话落,众人纷纷举杯共饮。
过后,便是筑球表演。大殿前很快竖立起球门架子,两队队员各着绯、青两色球服上场,乐部吹响哨笛,杖鼓擂动,球员在场上做着各种解数招式,十分精彩,也引得众人拍手叫好。
就在筑球表演结束时,大融使臣却上前,先是对皇帝躬了躬身子,后开口道:“刚才见大夏的筑球表演一时兴起,我大融蹴鞠能手也想与大夏的蹴鞠高人切磋一场,还皇帝陛下恩准。”
此话一出,殿中一片哗然。这融国使者竟在大宴上提出此等要求,无疑是在向我大夏国挑衅,又联想到近来他们在边境频繁骚扰,其用心不言而喻。
对于大融使者的这翻话,崇文皇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一双深遂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饶有趣味地说道:“哈哈,好,朕也想知道,是你融国利害还是我大夏更胜一筹。”
皇帝言语间略去了蹴鞠二字,便是到了国与国的界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