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两人左右夹击,亮出他们标志性的长甲。
可能心太浮躁,不小心让黑石长甲划伤了肋骨外的皮肉,对方得意地笑了。
然而斗法最忌得意太早,吴瑧顺势握住长甲,灵丝缠绕到他肩膀,将黑石整条胳膊卸下来,再将他另一手的长甲拗向他自己的心口,戳出背心。
他的同伴慌忙逃窜,被上了破魂咒的箭一击即穿,当场灰灭。
黑石噎着血,咳了两声倒地不起,吴瑧唤一团灵火也把他灰灭。
肋骨上的血缓缓印湿衣服,这也算个警醒,要杀你的人才不会管你斗法时的心境。
但人郁闷起来再接二连三碰上讨厌的人,郁闷劲更难消。
“轰——”目及之处得树木被怒意拦腰击断。
吴瑧给自己抹了点止血散,刚想离开,感知到林中有邪力靠近,便戴上落雨恋。
来了四个黑衣人,站在黑石被灰化的树边,带头的道:“人应该没了,回去禀报主上。”
边上一个黑衣人可惜:“如此,主上的计划岂非落空?”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担心什么?”
吴瑧一愣,什么叫还有一计?
“回莲城,把新一批引子带去化了。”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所谓引子总归无辜,探查到在哪里给秦莫报个信,再重下封禁,也算积功德。
这么打算着,吴瑧一路跟着他们回到莲城。
穿过主城区到一条急弯河畔,空旷的场地上,集市吆喝声不绝于耳。
黑衣人一行到一家卖牛羊肉的摊子,钻进后方用架子篷布搭建的区域。
一进门,看见上座端坐着一个红袍,敞着两腿,威严十足。
进门的几人匍匐拜倒在地,齐齐喊“红狼大人”。
红狼的一只袖袍软踏踏地垂在榻上,说起来他这只断臂还是拜吴瑧和钟延所赐。
“说。”
其中一个黑衣人头埋得更低:“阵法没做成,黑石大人被杀了,现场不止一滩血迹,不知钟山来了几人,受伤几何。”
红狼没太大反应,好像早就预料到,“在人家家门口杀人家的心腹,我也没指望黑石把人结果了,他使了离间计,也算完成使命,可以上路。”
“大人英明,只是那散仙都被赶下山了,推她身上有什么用?”
红狼伸出长甲,沿着黑衣人的脸部轮廓描画:“玺蚺大世子那种身居高位的人大多心机深沉,那散仙与我云族没有任何牵连,但她此前与苍崇道君来往密切,懂了么?”
黑衣人大赞:“大人英明,主上妙算。”
吴瑧内心长长“噢”了声,原来还想一石三鸟。
“你们既回了,省的我叫别人,给那些鲜货送点吃的去。”
“是。”
黑衣人颔首退下,吴瑧跟着他来到集市的角落里,只听他对另一名黑衣人道:“黑石大人没日没夜在钟山脚下守着,到头来落得个这么个下场,真让人心寒。”
“快别说了,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你就没想过,听红狼大人的话,原本也没想到咱们能回来。”
“……”
他们取了三大桶饭放在推车上,推去河滩方向,那里搭建了一长溜的篷布房,在门口跟人对准暗号后把饭送进去。
里面光线很暗,进门的地方有一张长桌,上面摆了一本摊开的账簿、一杯茶还有一本记录案。
守门的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带头领两个黑衣人进篷布房深处。
吴瑧摘掉链子,翻看另外那本册子,是关在这里的人的名册。
顺带记起一个名字,没有骆敏。
吴瑧瞬移跟着他们,在里面找了一圈确实没看到人。
正纠结接继续观望观望还是离开,门口跑进一个小厮,满脸红光,大叫着扑进听声出来的人怀里。
“喜事,天大的喜事,双喜临门!”
看守的人一下被勾起好奇心:“快说快说。”
“活捉了一个苍崇的小娘子,听说是药修,扎着根大辫子,水灵的哦。而且听说另外一边,钟山那位刚出戒律山庄就被主上引来困住了。”
吴瑧:!!
银娘被他们捉了?钟延被困住?
怎么短短一上午会有这许多变故。
“哈哈哈,我就知道主上先前下钟山只是诈降,他一定还有后手,那位被困在哪?可惜我还要看人不能前去。”
“就在对岸山中小寨里,刚开始只捉了苍崇的小娘子,钟山那位带着一身血从戒律山庄出来,一听说这事立马开空间裂缝术独自来了莲城,这才被主上寻到机会。”
守门的道:“大快人心!刚今早继任神主就又成了主上的手下败将,想想就妙。”
通知消息的小厮打开门,吴瑧使了七八个瞬移。
河这岸的山坳里有十几家破落的茅草屋,外头封着禁阵。
穿过阵墙,吴瑧感知到一股熟悉的灵力,尽管断了魂器,但距离近了还是会有感应。
痛苦嚎声响彻,这声音——
是银娘!
“吵什么吵,杀猪啊。”连排的茅屋外一人叫道。
从茅屋里走出来一人,抬起袖袍擦拭鲜红长甲上的血渍,嘴里念念有词:“切,我当苍崇遍地能人,不过上了点酷刑,叫唤的死了妈似的,还是钟山那位嘴硬,早上才被戒律山庄引九道天雷落了刑,这会儿咬着牙一声没吭。”
守门外的人道:“悠着点别把人弄死了,主上擒住他不容易,自己也受了重伤还在闭关,你别没事找事。”
吴瑧过即将要关上的门溜了进来,里头还隔着门,熟悉的灵力就在里面。
“哼,知道了。”外面的红袍转身进屋开了五扇门,穿过五个房间,把第六扇门锁好上了封门阵,然后走去外面。
门下流出一滩血迹,映红了铺在地面的干草。
吴瑧仔细观察房间的墙壁,都是正常的木头。
救下人之后立马劈墙逃走,时间上来说应该来得及。
何况黑云佬在闭关,逃走的胜算就更大了。
心里一盘算,解开落羽恋破阵而入,迎面满屋的浓烟,根本看不到人,怕烟有毒吴瑧屏住呼吸,在墙上打了一个洞。
穿过浓烟,挥着手没触碰到人。
待烟散去,却看到整件屋子空空如也,只有地上的一件神器。
钟延的箫!
吴瑧暗道糟糕,刚想瞬移,后背心遭了一击,紧接着后脖颈发麻,跪了下来,一脚被掀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