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屿:“……”。
“陆将军,”陆清安将瓷碗向前推了推,轻勾唇角:“趁热喝,凉了更苦。”
陆清安抬起眼皮,瞧着陆泽屿一脸为难的模样,淡淡道:“殿下身为荣昭公主之子,当有公主风范,难道连这点苦都吃不得?”
陆泽屿:“……”。喝药就喝药,把娘抬出来做什么!
他实在听不下陆清安的阴阳怪气,一咬牙,端起碗,捏住鼻子,仰头一饮而尽。
“呕——”
-
翌日一早,其他人都去校场训练了,只有王将匪一人留在寝舍中,百无聊赖地趴着。
之前教头曾说过,日常训练会被计入个人成绩,也是新兵考核中的一部分。王将匪不想缺勤,原本打算强撑着去校场训练,但陆清安非常严肃地告诉她,依她现在身上的伤,最少要卧床三日,如果没有修养好,会落下病根。
一听说要落下病根,王将匪怕了,她才刚入军营,还未建功立业,现在就落下病根,以后上了战场,真刀真枪和敌人厮杀时可怎么办?
其他人也劝她,依她的实力,参不参加日常训练,都不会有太大影响,倒不如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去参加新兵考核。
王将匪深觉有理,也就没再坚持。
秋老虎威力不减,今日炎热非常,王将匪光是趴着,都沁出一身薄薄的汗。
下午训练结束,包打听和阿四实在受不了毒辣的太阳,赶在其他人前面去打了两桶冰凉的井水,飞快赶回寝舍,打算好好凉爽一番。
两人刚一推开门,就看见王将匪趴在榻上昏昏欲睡,眉心微蹙,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包打听和阿四见状,不免有些心疼。
包打听道:“阿匪在寝舍里窝了一天,身上肯定特别不舒服,不如咱们先用这井水帮他擦擦身子,让他凉快凉快,之后咱们再去打两桶自己用也不迟。”
“我也正有此意。”阿四附和。
王将匪听见房间里的说话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就看见包打听和阿四朝她走过来,两人越走越近,直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就要解开她身上的衣服。
王将匪登时吓醒了,她伸手隔档,下意识想坐起来,背后传来的痛意又让她倒了下去。
“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阿匪,你看你身上都是汗,多不舒服,”阿四道:“你现在行动不便,也不能去洗澡,不如我们帮你擦擦身子吧!”
“是啊,”包打听也道:“这是刚打回来的井水,可凉快哩!”
王将匪看着他们善意的眼神,愣了一瞬,强颜欢笑道:“不用了,我不热。”
“你可真会开玩笑!”包打听笑道:“你看你头上都是汗,还说不热呢!”
他说着,又伸手过来要解王将匪身上的衣带,王将匪惊慌失措,抬手挡住:“真的不用了!等我阿弟回来,让他帮我,不用麻烦你们了!”
“咱们都一个寝舍的,说啥麻不麻烦的,”阿四也上前帮着包打听,他看着王将匪慌张的模样,调侃道:“阿匪,你不会是害羞吧?”
包打听一听,也乐了:“阿匪,你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怕被别人看身子,真是稀奇!”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阿四接话道:“之前好几次去后山洗澡,阿匪都没和咱们一起去,阿匪,这男人之间,增进感情的最好办法,除了喝酒,就是一起洗澡,彼此坦诚相见,一次之后就成了异性兄弟!”
包打听深以为然:“就是,咱们都是男人,你怕啥!”
“我真不行!”王将匪拼命阻止,奈何她现在背上有伤,行动不便,包打听和阿四上下其手,眼见衣带就要解开,王将匪闭上眼睛,视死如归般地大吼一声:
“我是天阉之人!!!”
房间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寂,包打听和阿四终于停下了手,两人面面相觑,对自己的耳朵产生了怀疑。
什么?
天阉之人?!
门口传来“铛”地一声响,三人抬头望去,发现于大伟正站在门口,神情呆滞,两只手维持着端盆的姿势,那盆连同着水掉了下去,在地上旋转个不停。
于大伟身后还站着许多人,原本大家都是担心王将匪的伤势,训练一结束便想来看看她,没想到竟听到了这个惊天秘密。
胡大勇站在于大伟身后,面色复杂,眼含热泪,他原本打算帮着王将匪守住这个秘密,没想到,还是没收住。
这等隐秘之事被众人知晓,此时的阿匪,该有多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