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生目光扫过出声的鱼乐,质问道:
“鱼乐姑娘,你半夜潜入户部盗看我朝重臣资料,若不是他国派来的奸细,便是...别有用意。”
奸细?
鱼乐拧眉,混蛋宜生,给她扣这么大帽子。
“当然了,慈粼姑娘的人定不会是敌国奸细。闻扶将军素来无结怨之人,倒是爱慕他的女子能排出盛京长街了...
莫不是你喜欢他?”宜生挑眉问鱼乐。
鱼乐脸一热,看着宜生讽刺的眼神,牙龈都咬淬了,喜欢你大爷的。
“可不对啊,你既听她人行事,”本还笑着的宜生忽然挂了脸,“这其中到底是你喜欢,还是旁的人存了心思,未可知啊。”
虽没指名道姓,可质问语气再明显不过。
慈粼确实也打算跟贺玜好好解释,可鱼乐忍不了宜生这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当即仰着脖子,胡乱应道:
“对,我喜欢闻将军。”
气氛瞬间死寂-
饶是慈粼知晓她故意的,也免不了被这丫头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收到宜生杀人般的凝视,鱼乐豁出去了,只要贺玜不误会姐姐就行:
“怎么?不行啊?闻将军英俊潇洒...喜欢他很正常的好吧!”
“很好。鱼乐姑娘既如此爱慕闻将军,又正当男婚女配的年龄,不如就求陛下给你二人赐婚如何?”
宜生冷眼一笑,他到要看看,替那个女人顶到几时。
陛下怎就瞎了眼,非要那位不可了...
“!你...”鱼乐震惊,几息暴怒:“婚配你大爷的。”
“鱼乐,不要乱开玩笑了,先去外面等我。”慈粼安抚暴躁的鱼乐,场面越来越乱了。
鱼乐没再说话,在书房外候着,毕竟再编下去,万一宜生那厮从中作梗,真成了这段癫事,她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宜生看了眼贺玜脸色,出门等着。
“虽是荒唐了些,但我可以解释。”慈粼看向贺玜,认真说道。
因临时传唤,女子只披了件单薄外衣,此刻双手叠拢,身形清瘦。
贺玜抬头,只见烛光半数笼罩在她身上,朦胧覆了一层柔光。那双温润眸子,更似天明前的晨露。
“过来。”
他的嗓音带着沉哑,眉间显出几分疲倦,大抵是几日繁忙劳累所致。
他拍了拍腿。
无声的沉默里带着不可抗拒的执拗。
几瞬静寂,只听一声微叹。
那身威严的官服被盈纱裙摆覆盖,月白纱裙垂落于金靴上。
彼此周围的一切都瞬间拉近,空间变得狭隘又拥挤,在暖烛下滋生出几分暧昧。
这是第一次慈粼这样近距离地看他,记忆中那张稚嫩的脸如今竟是这样分明。
突出的眉骨,深邃的眼睛,矜贵清冷。
她不觉抬手,指尖轻触他眼下那颗泪痣,在西融见他第一面时,就注意到这颗特别的泪痣。
竟时隔了这么久,才发现,她从未忘记。
也依旧为此悸动。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男人头微偏,将脸颊贴在她泛凉的手腕处,气息浅灼在她肌肤上,沉沉闭眼。
慈粼感受着男人此刻的宁和,望着案桌跃晃的烛火,溺道:
“还要听吗?”
没有听见男人回答,只感受着呼吸起伏在手腕处。
就在她以为贺玜是不是睡着了时,浓重的鼻音单“嗯”了一字,似在应她。
慈粼嘴角一笑,带着不易觉察地宠溺,将这几天的事情缓缓道出。
说到某些人名时,靠在她身上的男人就会哼嗤几句,发出不满声音。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继续说下去。
透过窗,天际显出一丝曙光,天色渐渐明亮起来。
贺玜缓缓睁开眼睛,见伏在桌案睡着的女子,抬手摸了摸她单薄手臂,眉头一皱,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来,重新盖回她身上。
又将人抱去内室的床榻,在床边坐了好一会,才退出去,合上门。
“这件事陛下如何处理?”
宜生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贺玜坐回椅上,揉了揉右腿,默了半天,道:“她已经跟朕解释过了。”
门口之人陷入沉默,没再说话。
陛下这没出息的样子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晓,在慈粼要单独同陛下解释时他就不该出去。
如今还在陛下眼底下心系别的男子,也亏得陛下信她。
“对了,闻扶的伤如何了?”贺玜问。
“?”宜生听到贺玜主动问起闻扶伤势,一时没反应。
“等他进宫,召他过来。”贺玜睨了宜生,又补充道:“朕有事问他。”
“是。”
没生气,还主动提情敌,啧啧,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