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愣,才反应过来她扔的手机是别人的,她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她冷静下来,对夏栩开口:“多少钱,我赔你。”
夏栩冷着一张脸,转头对服务员开口:“调监控,报警。”
说完,他捡起自己破碎的手机,快步走出清吧。
夏栩找到最近的一家手机维修店,将自己摔坏的手机拿给老板,急切地问:“你看看还能不能修好。”
老板看了一眼屏幕全碎,零件都爆出来的手机,不太有信心开口:“小兄弟,这咋摔的,有点子难搞哦,我尽量哈。”
夏栩心情沉了下来,“嗯”了一声。
老板在灯下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最后他把手机盖合上,按了按开机键。
没有反应。
老板一脸遗憾,把手机递给夏栩:“小兄弟,抱歉哈,修不好。”
夏栩咬着嘴唇,不死心地开口:“老板,你再试试呢?”
老板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夏栩,摇了摇头,从一旁拿起眼镜戴上,重新拆解手机。
又是一番长时间的操作,老板叹了口气,将手机双手递给夏栩,语气深沉:“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节哀。”
夏栩接过手机,付了钱,沉默地走出手机维修店。
夏栩去手机店买了新的手机,从旧手机里取下卡换上,一开机,就冒出十几条未接电话,都是萧齐打来的。
夏栩没心情回拨过去,他点开通讯录,先把谢昱宁的电话号码存上——虽然这个号码他已经倒背如流,另夏栩十分难受的是,旧手机里有很多谢昱宁的照片,他没有备份,也没来得及打印。
半夜,夏栩臭着一张脸回到家,一进门,客厅灯开着,萧齐就坐在沙发上等他。
“夏栩,你回来了,”萧齐一边观察着夏栩的神色,一边试探着开口,“那个,小玲也不是故意摔你手机,她一直脾气有些暴躁,那个,我赔你吧,咱犯不着报警。”
夏栩抱着手,面无表情:“都分手了,还替老情人说话。”
萧齐:“好歹有过一段感情,我也想好聚好散……”
夏栩冷笑一声:“萧齐,你能不能收收你的滥情。”
萧齐沉默下来,心知夏栩是真生气了,一个手机不至于让他这样,那就是手机里的东西了,不用想都知道,能让夏栩这么在意的东西是什么。
“抱歉,”萧齐缓缓开口,“我帮你找这方面专业人士看看你手机里的东西能不能恢复,这次是意外,下次我会处理好我的私人问题。”
夏栩脸色依旧冷漠,不回话。
萧齐按了按额头,头疼地开口:“你也知道我恐婚,并不是我不想维持一段稳定的关系,我跟她们交往前便说过,只做情人,但她们总是在交往之后反悔,执着于要一本证书……”
夏栩不想听这些,直接道:“恐婚是病,得治,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是么?你这话真是伤人,”萧齐神色落寞般地笑笑,他沉默了一下,抬头凝望夏栩,开口,“那你呢,夏栩,难道你不需要么?你太孤僻了,你排斥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一切社交活动,你这种心理也是不正常的。”
“要你管。”夏栩不想听这些,转身进了屋。
萧齐叹息一声,比起自己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夏栩就是另一个极端,他身边朋友寥寥无几,没有生活圈子,也从不经营人际关系,除了那个谢昱宁,他似乎对谁都不上心。
提到谢昱宁,萧齐目光变得幽深起来,夏栩不会以为他对谢昱宁做的那些事是正常的吧?
夏栩简单冲了个澡,然后坐到自己书桌前,打开抽屉的密码锁,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上来。
最上面摆着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属奖牌,奖牌上刻“中青第七届辩论赛·冠军”字样,奖牌下是一叠相片,这些相片都是偷拍的,有的是谢昱宁从公司大门走出来的画面,有的是在地下车库谢昱宁坐在车里的画面,有的是谢昱宁在健身房锻炼的画面……
里面最大的一张相片,是从海报上剪下来的一张学生照,那是高中时期的谢昱宁,穿着蓝白校服,脸庞青涩,笑容干净。
最下面放着一个叠好的纸袋,上面印着李婆婆私房菜的文字。
夏栩就像一只仓鼠一样,一件件东西数过去,仔仔细细清点自己的存货,确认藏品完整后,他心情有了一点好转,他将所有的东西放回抽屉里,重新上锁。
夏栩躺在床上,伸手揽过床角的粉色兔子玩偶,将脸埋进玩偶的肚子里,他自言自语:“不正常就不正常,我不需要正常。”
“我也不需要交朋友,我有谢昱宁就够了,”夏栩抱着玩偶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低落了几分,“虽然他不要我了。”
夏栩孤僻的性格,是小时候的经历造成的。
夏栩三岁,被人扔在孤儿院门口,那天刚好是秋分,将夏栩抱进孤儿院的的院长给他取名小秋。
三岁的小秋不会叫爸爸妈妈,只知道喊外婆,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推测,他没有父母,由外婆带大,不知道什么原因,外婆无法再抚养这个孩子,便偷偷送到了孤儿院门口。
于是小秋在孤儿院住了下来。
小秋有先天唇裂,但程度较轻,不影响日常生活,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便没有为他申请特殊救助,但是因为这个面目缺陷,小秋受到了孤儿院其他小孩的排挤。
三岁四岁时这种排挤还不明显,其他小孩只觉得小秋长得和他们不一样,有点不太想靠近他,到了五岁时,小孩都有了自己的审美,他们开始不愿带小秋一起玩,笑话小秋长得丑,甚至出现欺凌行为。
偶尔保育员见到了,会提醒其他小孩要和小秋友好相处,但大多时候,保育员关照不到每一个小孩,小秋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被孤立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