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人无缘无故就疯了的,还是在科考放榜之后。
墨清应下。
夏朝又问:“之前问你要的暗器可做好了?”
墨清答:“做成了玉簪的式样,其中可存十根牛毛毒针,只是不能用这京都的工匠,因而最快要五日才能做成送过来。”
夏朝点头,想着这五日得多加小心。
宋阳没能将人带回去,挨了宋真意一瓷枕,他脑门上被砸出个血窟窿,粘稠的血将他的左眼都糊住。
“废物,废物,废物!要你何用!”宋真意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遍,暴躁异常。
宋阳心中升起一股怨气,他之前就说过,那裴渊虽在京都无权无势,却是个银钱不缺的浪荡子,这么好好地去“请”怎可能将人带过来。
宋真意之前不听,却将这火气发在自己身上。
至于宋真意为何要去“请”裴渊,因为此人的喜好极为特殊。
他就是喜欢正经的读书人,见面的时候最好是在读书写诗,只有在实在“请”不来的时候,他才会选择动手这种方式。
若逼得他选了第二种,意味着对方要狠吃些苦头。
这一点宋阳知道,可是他人受苦自己何干?
宋真意看向宋阳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你过来!”
宋阳立刻回道:“少爷,我已经将那裴渊带来的法子,不必少爷动手。”
宋真意看了他一会:“给你两日的时间,滚吧。”
宋阳舒出口气,他连脸上的血够顾不上擦一擦便狼狈地退了出去。
他抹了把额角的血,手掌咸湿的汗水沁入伤口,一抽一抽的疼,流到他睫毛上的血已经凝固成小块,眼前是雾蒙蒙的黑红。
他忽然觉得很荒唐,自小便被夸赞聪慧,如今这聪慧却是用在了哪儿?
夏朝第二日没在笙园用早膳,她想去摊子上尝新鲜,要了个羊肉包子,她正要往馄饨摊去时,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这回倒不是夏朝先瞅见他,而是那人在远处一直盯着她。
两人对视一眼,那男人转身走了。
夏朝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转身问墨清:“可查到什么?”
墨清这时走上前来:“此人名为项祝,福州人,三年前赴京,因学问好得已入国子监读书待考。”
夏朝想了想:“我记得萧鸣也是福州人。”
且同样是因为学问好入的国子监待考。
墨清道:“两人是同乡,当初是一同入的京。”
夏朝蹙眉,既是同乡又结伴入京都,交情应当不浅,怎得项祝落得如今这幅田地,萧鸣都不出手帮一把?
夏朝又问:“他是因为什么疯的?”
墨清摇头:“没查到具体缘由,不过放榜那日他并不在京都,而是三日后才从城外归来,看榜之前人便已神志不清,知道落榜之后便疯了。”
夏朝:“那他可有喊什么奇怪的话,就像那日在城门口一样?”
墨清摇头:“想查的细致还需些日子。”
夏朝点头,毕竟不是专业的探子,不到一日的功夫能查到的有限,只得先将此事放下。
夏朝刚进国子监不久,便下起了大雨。
她不断往门口张望,看会不会打雷.
卓夫子今日还是没给夏朝眼神,他回去之后特意去问这人是什么背景,得知他入京后的种种,决定不敬,而远之。
夏朝乐得清闲,这卓夫子一直站在她后头,这第一排倒成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雨一直下个不停,午膳都是由墨理取了送来的,地上已然能看到不少积水,若是冒雨出去鞋袜必然会湿透。。
“这么大的雨,居然不打雷。”夏朝困惑地望天,很是可惜。
外头的裴渊同样觉得可惜,于是两人一个在国子监内望天,一个在国子监外望天。
午后,卓夫子一直没出现,众人在等待两刻钟后开始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
过了不久便有人来传话,卓夫子不甚在雨里摔了一跤,如今已被抬去看大夫,因这雨势太大,因此司业决定今日提前下学。
众人皆欢呼起来,收拾好书箱没过多久便跑了个干净。
夏朝倒是不急,不紧不慢地收拾,等她走出丙班,已经见不到人。
这时她听到隔壁传来阵阵读书声,夏朝停下脚步望向声音来的方向。
那是太学甲班和乙班所在的院子,丙班却被单独划到这里。
“学霸班到底是抓的紧啊。”夏朝感慨,丙班多学半日少学半日是也不打紧的。
她优哉游哉地走到外堂,巡视了一圈,却见墨理冒着大雨站在门外的马车前,她赶紧跑过去。
“这么大的雨,怎得等在外头?”
墨理却不答话,只掀开车帘子请她上去。
大雨倾盆,落成白花花的雨帘,手上轻巧的油纸伞快被狂风吹跑,夏朝艰难地收起伞一脚踏了进去。
刚进马车,夏朝立即察觉不对劲,这里头的装饰不一样,她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被一方帕子从身后捂住口鼻,
只一瞬间,夏朝的意识便模糊起来。
车内响起宋阳的声音:“裴渊,我这条狗,带你去别院好好与那裴真意叙上一叙。。”
夏朝昏迷前心中大骂,若她今日不死,一定要弄死这个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