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末,贺珵禹神秘兮兮地说要带沈初时出去玩儿。
两人最后来到一个音乐工作室,那里的人都叫贺珵禹老板。
“贺总,你这是打算进军音乐界,扩大贺氏的商业版图吗?”沈初时开玩笑道,“还是想悄咪咪出道?”
“只是想有个地方缅怀一下过去,”贺珵禹若无旁人地揽过他的肩膀,“已经很久没来了,想不想看我打鼓?”
沈初时点点头:“想。”
隔音的练习室里,一个架子鼓被摆在正中央,贺珵禹脱掉外套,坐到架子鼓后,拿起鼓棒,冲沈初时笑了笑,然后漫不经心地挥舞起鼓棒,缓慢却很有节奏感的鼓点响起。
沈初时盘腿坐到了鼓架前方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单手撑着脸颊,欣赏着越来越激烈的鼓点声,也欣赏着演奏者的每一个动作。
他想收回前天晚上说过的话,贺珵禹不是所有鼓手中最帅的那一个,而是唯一一个。
“锵~”
酣畅淋漓的表演结束。
贺珵禹让鼓棒在自己手中转了一圈,然后往前一递,邀请道:“要试一试吗?”
沈初时正在海豹式“啪啪”鼓掌,听到这话,愣了愣。
“我……我不会。”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此时他正不安地抠着自己的手指。
贺珵禹走过来,半跪着蹲在沙发前,握着他的手问:“你知道我学这个花了多长时间吗?”
沈初时想了想,以贺珵禹的能力,应该学什么都快。
“我学了5年。”贺珵禹给出了答案,“冲浪也学了6年。”
沈初时睁得圆溜溜的杏眼里写满了惊讶。
“不单单是这些,我从小学东西就比别人慢,父亲对我很失望,甚至一度对我放任不管。”贺珵禹在说这些时,眼里并没有悲伤。
“或许我没办法成为外界定义的那种成功的孩子,但我可以成为我自己,所以只要是我喜欢,无论多么困难,我都会全力以赴地去做。”
沈初时没想到,看似全能的贺珵禹,居然也有过被人不断否定的过往,他心疼地回握贺珵禹的手:“我懂。”
他也曾被一次次否定,可惜他没有贺珵禹那么坚强,从幼年时期到青年时期,一直生活在自我怀疑的漩涡中,错过了很多本应美好的时光,即便后来他靠自己走了出来,仍无法完全摆脱那些年的影子,他那么努力地工作,就是企图证明自己,可过往那些伤害,以及无法弥补的遗憾,还是让他觉得那些成功毫无意义。
“其实我以前也是个父母口中的笨孩子,”他搓搓鼻尖,“不过我没你这么勇敢。”
“我不是一开始就勇敢的,我也曾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过。”贺珵禹说。
“‘也’?”沈初时疑惑地歪了歪头。
他好像还没详细地跟贺珵禹说过自己的过往,难道是那两次喝醉时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知道吗?你有时候跟小时候的我很像。”贺珵禹抚摸着沈初时的一只手指,那只手指被沈初时抠得有些发红,“我只是比你幸运,多了个支持和鼓励我的哥哥。”
“那是挺幸运的,我只有一个比我优秀的弟弟。”沈初时故作轻快地说道。
“可你现在有我啊,”贺珵禹将鼓棒交到沈初时手里,“以后只要是你喜欢,想要去做的,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沈初时握着鼓棒,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这些。”
“因为……”贺珵禹捧着沈初时的手,“我想告诉你,不要担心,为了你,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我还要陪你去做很多很多的事。”
沈初时弯起眼睫,重重地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了。”
贺珵禹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沈初时晃了晃手中的鼓棒,“那你现在先教我打鼓?”
“好。”贺珵禹点头。
周末总是过得飞快,尤其是加班的周末。
那天上午打完鼓,沈初时和贺珵禹一起回公司加班,贺珵禹在办公室处理公务,他去应急小组跟进设计方案。
周一,李行结束悠长假期,重新回归岗位,一大早,助理室又恢复成了之前热闹的样子。
“哎呀,我本来想请大家吃个饭,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帮我顶了这么多工作,可惜端哥明天要去X市出差,可惜了可惜了。”李行故作遗憾地摇摇头。
新的设计方案计划今天完成,明天上午由王端带去X市。
“明天才出差,今晚吃饭来得及。”王端顶着一副正派脸,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
周妍欣也在那里添油加醋:“是啊,正好给端哥送行,祝端哥在X市旗开得胜。”
“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店,菜的味道不错。”平日里不爱开玩笑的郑慧也来凑热闹,说了一家店的店名。
“哟,这家店我听说过,好像人均要这个数。”周妍欣用指头比了个数。
李行这只狡猾狐狸一听要这么贵,立刻激动得嗷嗷叫,拉拢还没表态的沈初时。
沈初时扬起一个乖巧的笑脸:“其实我也想去试试,听说那里的鲍汁鹅掌很好吃。”
李行备受打击,捂着自己的小心心难过道:“小时,你……”
“咳。”众人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热闹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几声“贺总”后,大家各归各位,只有沈初时原位坐下。
贺珵禹悠悠地看了沈初时一眼。
沈初时委屈地耷拉下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