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怪们一来就来了好多个,一堆小脑袋挤在门口,他们喊完,注视着屋里的情景,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老师,你们在干什么啊?”英英迷惑道。
江初月的手本来放在何年耳朵上,此时她的手和何年的豹耳一刷地一下收了回来,她咳了一声,“没什么。”
接着江初月迅速切换成工作状态,大步流星地往宿舍走,一边走一边追问情况,“怎么回事?”
小妖怪们分分摇头,大双说,“我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好大的声音,接着言言就在地上了。”
办公室离宿舍不远,江初月和何年很快赶了回去,只见言言瘪着嘴坐在地上,小双和咪咪一左一右的蹲在她身旁安慰她。
一见到老师们,言言一下子就开始哭天抹泪了。
江初月把她拉到怀里仔细打量,发现她腿上青了一块,还好没有伤到脑袋之类的要害。
哄了一会儿,言言到底也是快要上小学的孩子了,哭着哭着也就不哭了,抽抽噎噎地回答江初月的疑问,“我梦见我在游乐场,下面都是海洋球,我就要跳进去。”
“所以你在做梦的时候从床上跳下去了?”江初月纳闷,言言在幼儿园睡了这么多次觉,也从来没有过梦游的毛病啊。
“当然不是啦,我哪有那么傻,”言言立刻说,“我已经醒了,要去洗手间。就是醒来以后还有点迷糊,就跳下去了。”
所以说不还是自己从床上跳下去了?江初月有点无奈,教室又没有海洋球,只有地板,这一跳可不就摔到了。
好在幼儿园的小朋友还不多,小妖怪们都睡在下铺。要是从上铺掉下去了可就容易出现大事故了。
江初月给言言的伤口上了药,又及时通知了柴蓉。
柴蓉不太在意女儿的小伤——这是她的原话。以言言的脾气秉性,干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在家时也没少闯祸和受伤。她还反过来安慰江初月,要江初月和何年不必自责。
其实她说中了,江初月还真有点自责。
言言跳床是几秒钟就能发生完的事,哪怕事发的时候江初月就在宿舍,除非她不错眼睛的只盯着言言自己、准确预判言言的行为,外加拥有非常敏捷的身手,多重因素叠加,才能阻止这个事故的产生。
于是还没听到江初月本来想说的那句话的何年先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不管怎么样,事业为重!”
何年就知道,他连卖萌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果然江初月下午就开始绕圈量着宿舍地面的尺寸,转头就买了一堆泡沫垫,计划着把宿舍地面都铺满。接着她又开始对幼儿园的其他设备吹毛求疵,疯狂加强保护措施。
今天晚上没有小妖怪住在幼儿园,忙碌了一天的江初月和何年在幼儿园的墙边送走了最后一个小妖怪,她正打算回家,何年却把她叫住了。
“现在就是灵气最充沛的时候了。”他认真地说。
“什么?”江初月脸现迷茫。
何年无奈,“你应该吃药了。”
江初月差点张嘴就说你才该吃药,但她猛然从记忆的某个犄角旮旯里想起了自己被搁置许久的那颗年终奖,恍然大悟,“我放办公室抽屉里了。”
“我去取。”她说着开始在包里摸起了抽屉的钥匙。
“我去吧,快一点。”她找出钥匙之后,何年却道。
“也好。”江初月把钥匙交给他。
果然没过多久,何年带着装丹药的小盒子和她的保温杯回来了。
“水好像是我上午倒的,”江初月接过保温杯,拧开杯盖,“这药能不能就着凉水吃啊?”
江初月吃药之前习惯性地要尝上一口杯子里的水,一口下去她就笑起来,问道,“你重新接了热水?”
何年回答,“还兑了点凉水。”所以她喝到的是最适宜的温度。
江初月不知怎的想起喝大双小双指甲粉末的那次,玩笑道,“这回你没喝我喝过的地方吧?”
结果何年居然没有立刻否认。
江初月道,“你偷喝我水?”
“不喝怎么知道温度合不合适。”何年若无其事,只有微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行啊,又跟踪又偷喝的。”江初月一时忘了自己那可怜的脚趾,伸脚轻轻踢他,“哥,你最近越来越变态了。”
虽然伸的不是那只受伤的脚,但还是牵扯到伤处,她轻嘶一声,被何年迅速扶住。
何年的求生欲愈发强烈,没等她翻起旧账开始迁怒,他头顶便跳出一对圆圆的耳朵。
江初月盯着他,啧了一声,手上倒是毫不客气,两只一起捏来捏去。她捏着捏着想起了个问题,“我叫你哥……咱俩到底谁大?”
何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江初月也有自己的方法,当场翻出办公app。身为园长,她自然拥有更多的权限,能看到在园教师和小妖怪们的一切基本信息。
“你比我小!”很快,江初月如获至宝,“你比我小一年多点呢。快叫我姐姐。”
何年不肯叫,只说,“妖怪比人类活得长,不能只看出生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