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知道实话不能说,因为老师肯定要批评教育她,水汪汪的眼睛转得飞快琢磨借口,一时间连哭也忘了。
何年啼笑皆非,只是脸上仍然保持严肃,“你又想咪咪只和你玩,是不是?”
“老师你怎么知道?”言言脱口而出,接着自觉失言,用小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老师也不再和你说这是不对的了,估计你也听不进去。”
“我没让他只和我玩!”言言想出了为自己辩驳的话,“上次我们都是一起玩的。”
“你可以接受好多小朋友一起玩,但你想咪咪只和你玩的最好。”何年于是换了种说法。
言言不说话了。
“咪咪是活的妖怪,他有自己的想法,有做想做的事的自由。”何年慢条斯理地说,“你不能一直强迫他按你的意思来,你总有控制不了别人的时候。只有他自己喜欢谁,他才会总是主动找谁一起玩。”
“才不会,咪咪最听我的话了。”言言嘴硬道。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幼儿园都只有言言和咪咪两个小妖怪,咪咪性格软和,言言又非常外向强势。
何年其实早发现咪咪对言言的言听计从,只是今天才找到机会小小的提醒一下言言。
他倒没想过能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只是如今幼儿园里多出了大双小双,原本的平衡势必被打破,事实会告诉言言真正的道理。
“腿长在咪咪自己身上。”他最终只这么说,然后轻轻推了言言后背一下,“现在回你的座位上。”
言言本就有点借题发挥的意味,情绪一被打断再也哭不出来了,顺着他的力道坐回了座位,低着头陷入思考。
何年这才空出精力去关注江初月那边的情况。
咪咪本来就是气氛组,掉了两滴眼泪后被江初月摸了摸头就乖乖地回了座位。
大双小双才是哭得最真情实感的,身上的小书包都没摘下来,书包上的小花盆挂件都跟着一抖一抖。
江初月没和他们提妈妈不是不要你们了、妈妈周末就会回来的话,而是指着那两个小花盆挂件,装作对挂件十分好奇一样问他们,“这是什么?”
两个新入园的小妖怪虽然沉浸在悲伤之中,却还是有礼貌,并且特别喜欢江初月的,大双就断断续续地回答,“是、是我和妹妹最喜欢的娃娃。”
江初月大概知道原形是植物的小妖怪和是动物的小妖怪应该有所不同,却并不太了解,便顺势问道,“你们在家是睡床还是睡花盆呀?”
“是、是花盆。”
“所以是用小人参的形态睡觉?”
大双小双的思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她带偏,小双躲在哥哥身后的身体已经探了一半出来,小声说,“妈妈说这样能让我们快快长大。”
“那是什么样的花盆呢?”
小人参们显然对自己的小床非常喜爱,顿时有点兴奋地描述了起来。
江初月面带微笑地认真听着,时不时还提出几个问题,让他们说得更加细致。
最后,她装作感到苦恼的样子,“可我还是不知道它们到底长什么样,不如你们用黏土把它们捏出来给老师看看吧。”
大双小双成功地掉入陷阱,兴致勃勃地领了黏土坐到江初月安排的小椅子上开始摆弄。
江初月有点得意地给了何年一个眼神,他有点失笑,接着十分默契地拿起剩下的黏土分发给言言和咪咪,“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帮大双小双设计出新的花盆。”
大概是内向细心的小妖怪们共同的特质,除了咪咪之外,刚来幼儿园的小双也有一双巧手。
并且她还很有创新思想,捏了一个形状分毫不差、等比例缩小的小花盆后,小声向江初月要来了颜料。
妖怪幼儿园一向财政充足,江初月手一挥拿出五六种不同的颜料,小双小心翼翼试了半天,终于选出了一种适合用在黏土上的。
咪咪也已经给自己的手工定型,正觉得还应该有所完善,就发现了小双的举动,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正巧坐在小双正对面,便和她就颜料的设计聊了起来。
两个小妖怪上次就玩的不错,现在更是越聊越热络,小双说话的声音都慢慢大了起来。
旁观着的言言觉得手里的黏土捏的是越来越没滋没味,气鼓鼓地把它往桌上一扔。
这“啪”的一声让坐她旁边的咪咪疑惑地看了过来,“怎么了?”
言言心里不痛快,刚想和从前一样,让咪咪把自己的一起捏完以此拉回他的注意力,却发现两位老师都盯着她看,何年目光里更带了点深意。
她噎了一下,随后软声软语道,“我有点捏不好了。”
谁知道咪咪还没说话,逐渐适应起幼儿园环境的小双就主动说,“我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