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山路往上，一路上已经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孤魂野鬼，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有鬼出现，都会略过祁沐，率先缠上虞槿。

树枝上垂落的白布一条接一条，几乎遮挡了这段路所有的视线。

“公子，奴家在这等了你好久，喝杯茶再上路吧。”

又一次被鬼魅缠上时，虞槿依旧脊背僵硬，让自己镇定下来，想着祁沐说他们是不会随意攻击人的，于是无声往祁沐身边靠了些，避开了往他手边递的茶盏。

“多谢姑娘好意，我不渴，着急赶路，失陪了。”

在越过第十一只鬼后，祁沐笑着看向已经能游刃有余睁眼说瞎话的虞槿，莫名有种成就感。

“还好吗？”

虞槿僵着脸色仿佛已经麻木了，闭眼长舒了口气，“走吧。”

祁沐看着加快脚步赶路的人，没有戳穿他的逃避问题，只是提醒道：“小心点，注意脚下。”

林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薄雾，带这些凉意覆盖了裸露在外的皮肤。

虞槿沉下心来尽力辨认周遭的情况，因为担心会一次性引来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他都没用太亮的照明道具，在昏暗的环境下一路小心前进，肩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轻搭了一只手，他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祁沐担心走散。

“跟紧，这雾有点奇怪。”

“好。”

搭在肩上的手紧了紧，似乎是对他的回应。

虞槿全身心关注着会不会有什么东西靠近，于是等他分心察觉到异样时，已经有另一只手搭在了腰侧。

指尖在他腰侧打转轻抚，沿着腰腹的肌理正往上，凉意立刻从脊背泛开。

虞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里的刀迅速抬起往后，随即立刻浑身一轻，什么束缚都没了。

“……”祁沐看着一步外莫名其妙挥刀的人，注视着离自己仅有一寸的刀尖，脚步顿在了原地。

“怎么了？”

身上的触感顿时一空的虞槿疑惑看看了眼四周，又问：“……你一直跟着我？”

“嗯。”祁沐点了点头，因为雾气和昏暗的环境，他避开短刀抬腿靠近了一步，才稍微看清虞槿现在的面色。

因为突然的动作，长发又有些散乱了，隐隐被垂落的发丝遮挡的耳廓，正泛着不寻常的颜色。

祁沐正色问道：“出什么事了？”

虞槿沉默片刻，“……没事。”

可能被鬼非礼了，这话他有点说不出口。

虞槿深深看了他一眼，伸手直接拽过了他的手腕。

祁沐低头看着，眨了眨眼，“我会跟紧，不用拉着我。”

“你别说话。”

“……“

祁沐不理解他突然生闷气是为什么，但他很快就清楚了。

没踏出两步，一只手就轻缓的覆在了他身后，在后颈轻按了一下，就顺着脊背往下，祁沐侧头垂眼看着右侧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拉着他的人，很确定身后那只手不是虞槿的。

……看来是比他先一步遭遇毒手了。

“虞槿。”

“干嘛？”

祁沐抬腿往身侧靠近了些，“搂着我点。”

虞槿瞳孔微缩，震惊的侧头看向他，眼里像是在问：你想干什么？

但祁沐并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思考，直接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腰后放。

骤然间触碰到的冷意让虞槿迅速反应过来，主动把掌心贴紧了祁沐腰侧，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那只冰冷的手则在被碰到的瞬间撤离开来，隐匿在了雾气中。

察觉到周围的风声都静了些，那东西似乎还没离远，正在周围观望。

虞槿低头轻声询问，“这有什么用？”

祁沐思索了一下，“嗯……可能还要冒犯你一下。”

“什么？”

祁沐看着他，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率先抬手捧住了他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