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临默许了赫连聃对自己行有监督权和管教权之后,赫连聃大变样,早上游临起来的时候,竟然看见他在看报纸。
虽然这人之前也挺古板的,比如具有远古的“君子远庖厨”这种腐朽思想,但他在游临面前更多的印象还是憨憨傻傻。现在看来,典雅古韵要占据领先地位了。
先前游临安慰自己他脑子不好,自己身为25世纪好青年,必须践行人道主义,不能嘲笑他。
最近赫连聃是有脑子,并且趋向古韵的人了。值得鼓励。
然而,游临瞥见那一张报纸的时候,恨不得自己没长着那么一双眼睛。
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他用手盖住自己的额头,以及额头下面那一双明亮的眼睛。
“你是在增加自己的威严吗?”游临忍不住发问。
赫连聃放下报纸,冲他露出一抹笑。
该死,他的笑容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真是个狡猾的演员。
“学习,加······保护眼睛。”
赫连聃很认真地答。
游临不以为然,略过他,随手拿起桌上一杯牛奶往嘴里灌。
赫连聃随即跟着站起身,将报纸放下,将椅子拉开,又走到厨房将早餐端出来。
游临无聊地往桌上一瞥,看向赫连聃看的那张报纸。
“理论科学,拂樱大学······”
“自己不就是拂樱大学的嘛,竟然还看报纸。”
他突然想到,自己将赫连聃带入拂樱大学,一开始让他跟着自己学,后来自己转系了,就把他留在了原来的院系。
一直都没问过他,他适应得怎么样,喜不喜欢那个院系。
思考间,赫连聃已经端着早餐出来了。
“煎蛋,鱼排,青菜·····我都做得比较清淡,控了油,试试看。”
游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赫连聃的笑。
赫连聃只知道自己受不了游临的笑容,他从来不知道,游临对他的笑容从来也没什么抵抗力。
比如现在,他看着赫连聃,一个曾经说“君子远庖厨”的人,现在每天为他洗手做羹,脸上还露出一副类似讨好的神色,心里突然很不舒畅。
赫连聃见他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类似失望烦躁的神色,意识突然有些紧张,“怎么了吗?”
“是不喜欢吗?那我再给你做点别的,你喜欢吃什么?”
游临长呼一口气,很好的敛去神色。
“没事,就是······云警官托我帮他破一起案件,有点棘手。”
赫连聃脸色立马变了:“你又不是警擦,你还是个学生,他们为什么每次都找你?还是·····”
两只手在空中用力挥了一下,彰显着他的无奈。
游临很熟练地露出一抹笑,舒畅了。
赫连聃见他竟然笑了起来,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向他靠近一步。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想看我发疯。”
游临没有回答他,而是将盘子拂到自己面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像是故意挑衅,像是故意的。
他夹起一个煎蛋咬了一口,像是故意的,抬头冲赫连聃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赫连聃第一次知道,这个小玩意儿可以这么气人。
他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拉过椅子在游临旁边坐下。
“你故意的是不是?就因为我说要给你定宵禁,要管你,所以你故意跟我唱反调,让我担心你?”
游临依旧只是吃着早餐,异常乖巧地听他说话。
在他说完的时候,再次抬头冲他露出一个天真无辜的笑。
赫连聃这下真的被气笑了,他转过游临的椅子,让他面对自己。双手撑着椅背,将游临困在椅子和自己的臂弯里。
他近乎咬牙切齿,又十分宠溺地说:“真是个磨人的冤家,你就笃定了我拿你没办法。”
在游临对他的一次次纵容里,他仿佛迷失了自己。
他如果清醒过来会被自己吓一跳,他不该对自己的小主人这样的。
狗狗应该撒娇,爱和被爱都只能用撒娇得到。
游临嘴里还叼着半个煎蛋,赫连聃做这一连串动作的时候,他像个分不清场合的小孩,继续嚼着赫连聃给他做的早餐。
赫连聃被他这副样子弄得没了脾气,无奈笑了一下。
“能不能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他放柔了声音,好好跟游临商量,“并且保证不让自己受伤。”
说着,他垂下了头。曾经游临躺在地上,面部痛苦到近乎痉挛,亲身感受活埋痛苦的画面还印在他的脑中。
游临被拔掉指甲,鲜血淋淋的十只手指,更是成了他心里永远磨不灭的伤。
至今,他都不敢直视游临的手指。
他的阿临,根本不是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