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驹得分,发球轮转。
尽管音驹一直尽力维持局面,但是缺乏强悍得分手段和比赛经验的他们,还是眼睁睁看着分差越拉越大。
直井教练叫个暂停,打断对方势如破竹的气势。
旁边观战的生川和森然队伍勾肩搭背。
“话说,虽然时间拉扯这么长,进攻也偶有亮点,但是,怎么说好呢?”
“那个吧,状态太不稳定了。听说他们队伍里三年级生为了学业都退部了,果然,想赢的话没有经验丰富的前辈还是不行啊。”
“啊,高三才刚开学就退部了?连IH都不打?这么说那个部长是二年级喽?真好命啊。他们经理那么漂亮都没留住?”
“哇哦,公立升学高校,恐怖如斯,我愿封他们为真男人,不过排球还是差一些啦。等下去打招呼要个line吧?”
不行啊。
隐隐约约能听到议论的研磨看一眼黑尾,又接过千花递来的运动饮料。
神色冷漠。
研磨觉得,虽然我被怎么说都无所谓,但是自己也清楚,小黑和千花是为了自己才把三年级的部长对上。
结果现在要被人说没有三年级生赢不了,那可不行啊。
他瞥眼吉田春:再加把火吧。
吉田春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进攻了。这场比赛似乎与曾经和濑尾打过的四对四比赛不同,和平时队内的训练赛更不一样。
他能感受到场上的气氛很焦灼,双方似乎都在憋着一口气,较劲。猫头鹰试图把野猫打服,但猫猫们艰难维持,拼命抵抗,伺机反杀。
但这场较量,仿佛把他排除在外。
不是说只是练习赛吗?为什么?为什么拼命?
他转头看向教练席,那里坐着,当初邀请他来打排球的直井教练。但此时,教练面沉如水,眼睛盯着黑尾,福永,猛虎,海信行。
没有看他。
自从意识到吉田春从没交过朋友,许多认知行为都显得怪癖,音驹大家都以包容的态度与他相处。
好吃的会叫他,好玩的会想着他。学校社团生活任何事,都可以跟黑尾和千花前辈说。排球基础稀烂,有夜久前辈暴力和海前辈的悉心教导。在班级里还有山本猛虎带他社交。就连社团里能躲就躲的孤爪,也在不断配合他的击球空间,让他打出几个暴扣。
吉田春对排球没有多大感觉,对输赢也没有胜负心,他打排球的原因只是因为大家都在打。作为朋友呀,参与到社交活动不是正常的事吗?虽然这项活动稍微有一点累。
但能和大家一起玩,吉田春还是很开心。
我们,是朋友嘛。
可是现在,这一场迅速又漫长的比赛里,夜久前辈依然让他保持‘有球打过来就让位,他去接’的态度,孤爪一次都没有看向他,示意他起跳扣球。开局到现在,除了两次发球,只过网一次之外,他就像这个场上的隐形人。
被忽视被压制,在这小小的9×18的长方形矩阵里,他好像又回到过去。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场比赛,没人来这里是为了交朋友。
如果他不想一直在这里站到结束,他就必须,就必须——
比分来到19:23
他咬住嘴唇,频频向孤爪看过去,对方眼神眨动,似乎在考虑这球传给谁,可是依然没有看着他一眼。
他眼眶血红,他咬着牙,他大吼:“球,给我。”
喊出的瞬间,不管不顾的奋力起跳。
就像过去无数次的逃离反抗一样,但这次,他不是孤身一人。
在余光中看见那个一直面无表情的猫猫,露出嗜血的笑容,好像在说,“就等你了。”
球,向自己飞来。
这球不同于过往的直线传球,带着吉田还不能分辨的弧度轨迹,但没关系,他绝对相信着自家二传手。
在吉田春跳到最高点的时候,球也在他上空仿佛停下,他的视野里到处都是人,好像这球一定会被对方接下。只是不知哪来的感觉,他凌空抽肩,直直的向对方自由人膝下打去。
重炮破空。
这一球,又快又重,恐怖的破坏式攻击,让对方自由人后撤不及,被打到手碗,跪地不起。
吉田春落地的一瞬间,背后冒出冷汗,他一截截转动脖颈,看向场中的队友,听到他们说,欢迎加入排球。
“好球!”“干的漂亮,吉田!”“你终于有点用了!”“再来一球!”
他的大嗓门好像消失了,小小声开口:“不要放开我。”请一直看着我。
“啊,过头了吗?”研磨挠挠头发:“抱歉,我只是想试试你能不能主动一点。”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啊,我是不是,还挺擅长这个的?
看着大家尴尬的动作,吉田称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他扑向孤爪:“太混蛋了,你喊我啊,只要你喊我一声,我就立刻起跳!!”
“不够。”他听见孤爪向来轻飘的声音,变得干脆强势:“不只是要喊你,你就跳。我要你,不管能不能扣到球,都主动起跳。”
“嗯。”他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