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然答应:“云曲乐于向大晏看齐,我们也有中秋。”
“本公主越来越感兴趣了,你们云曲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萧蕴随他在院子里逛,脚下地方不大,逛来逛去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看了两眼树上蹦跳的小鸟。
墙边有脑袋在往这边偷看,叽叽咕咕听不清楚,目光倒也算得上和善,不惹人反感。
“云曲有雪山,有大海,虽是离中原地区远,也有相似的习俗文化。”崔寒烟简短地介绍,“只是终归是偏院蛮夷之地,比不得大晏盛世繁华。”
萧蕴正在想着一个奇异的高山雪水交汇的世外桃源之地,冷不丁崔寒烟又来了一句:“我也很喜欢大晏人的黑眼睛。”
喜欢,是吗?萧蕴顿时起了坏心,她抬眼斜睨他:“既然你也喜欢,说定了,我们以后就只生黑眼珠的孩子!”
毕竟她说的也是真话,她真不想生个蓝眼珠出来,只是这话说出来会很伤人,他既开口了,她自然没有不顺杆子爬的道理。
崔寒烟说好,耳朵微微泛红。
“你脸红什么?又不是你生!”反正也没旁人在,萧蕴越发厚脸皮。
他又说了好,居然还带上了丝笑。
听到微不可闻的细微笑意,对上他促狭却又满是柔和的眼睛,萧蕴才感觉到不好意思,手都还没拉上几次,怎么就想到那些……那些事上去了?
“算了,蓝眼睛也好看,像你。”她又道,“都好。”
黑眼睛也好,蓝眼睛也罢,将来都是他们两个的孩子,是大晏和云曲的后人,不会跟某人和某人有任何关系。
“寒烟,你会做灯笼吗?”萧蕴问。
他摇头:“做的不好。”
“你教教我吧!”她翘首期盼,“我想试试,总比我做得要好!”
很快买来材料,摆了一桌,萧蕴跟着崔寒烟略带笨拙地扎骨架,木上有刺,扎疼了她的手指,忍不住蹙眉。
自己做的灯也无所谓精不精致,崔寒烟便把画灯笼面的任务交给了她,自己来扎,萧蕴看着他忙,专注地将木条用线缠起来,都做好时,纸上还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浅浅晕开的墨点。
“我不知道画什么。”她为难,“不画了,就这么着吧!”
他不同意,嫌白纸难看,提起笔画上一杆竹子,迎风微摆。
“竹?”萧蕴看着画,“好你个崔寒烟,你说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想她!”
竹,珠。
“?”
他道:“没有。”果断地把画纸揉成一团扔出去,“不要了。”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萧蕴煞有介事地点头,“我只是想说,你想,我也可以想,彼此彼此!”拿起画笔几下勾出一双狸猫耳朵,“谁怕谁!”
猫,狸猫。
“……”
“你敢!”崔寒烟过来抓她,萧蕴手里的笔被扔在纸上,墨浸染出来,湮没刚画出的猫耳朵,“你试试看!”
萧蕴被困在他臂弯中,逃也逃不开,索性也不逃了,伸开手臂松松地抱住崔寒烟,头轻靠在他身前,目光却转开落在纸上,猫耳朵已被涂的看不清了,只有两个尖尖,投降了:“不试了。”
额前温润,是崔寒烟低下头,轻蹭着她光洁的前额,对她说:“公主请明鉴,崔某会低头了。”
“我怕你,行不行?”
萧蕴记起来,是在避暑山庄时,他还不会为她低头时她说过的话,心口处发酸,浅浅地“唔”了一声。
“我的灯笼……”她半闭双目,凭什么?凭什么因为他,她往后就不能喜欢猫了?嘟囔道,“崔寒烟,你给我画只猫吧!”
崔寒烟松开她,提笔画了只小猫,只是在猫耳朵处开出一朵月季花,萧蕴今日发上正簪着一朵黄月季,是走到半路见别人家园子里的花好看随手摘的,拿着嫌烦索性别进了头发里。
心满意足提灯回宫。
走到半路,车却不知怎么停了,雪莲下车察看,见是另一辆马车挡路。
“你是谁家的丫头?怎么如此不懂事?”驾车的人吼,“没看见是尚书大人千金的车架,还不快让开!”
岂有此理!因为今日低调,特意挑了辆外观朴素的马车,就被人这么对待,雪莲欲上前理论,眼尖地看见前面星辰在带队巡查,已察觉这边不对过来了。
“公主……”
“走!”
萧蕴只道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