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宽宏大度点给她一个喘息之机吧。
于是院内两人就目送着盛启乐挂着诡异笑容离去了。
插上门闩,隔绝了外人的视线后,秦筝才取下遮挡面容的帏帽。
和秦明玉想的不一样,秦筝面色很沉静,难道刚刚他的阴沉只是自己的错觉?
两人走回屋中,秦明玉本想先商讨行动的,她已经有想法了。
可秦筝不理,只是接一盆清水沾湿帕子,闷声不语地为她清理。
湿润柔软的布料拂过她的耳廓,湿濛濛的水汽隔绝了外界的风声、鸟鸣声,只有近在咫尺的秦筝拿着帕子一次次抬起又落,和皮肤摩擦的声音。
可能自己最近是虚火旺盛了,沾染湿润水意的肌肤怎么不觉清凉,反而有些发热滚烫?好奇怪。
仔细地将秦明玉纤长匀称的手指一根根擦拭过,秦筝又拉着秦明玉坐到铜镜前,说是她发髻松散,非要重新挽一个花样。
秦明玉确实觉得发丝垂坠着难受,再加上或许是这个世界本地人的优势,秦筝会做许多漂亮发髻。
“待会儿用过晚膳都可以歇息了,你也不嫌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手上却把木梳递给秦筝,随他去了。
清除了一切那臭男人的气味后,秦筝心中的杂气也散尽了,看似毫不在意地开口:“盛启乐果然和师兄说的一样,任性无度,还感觉不甚聪明”。
今晨从相府出来之后,他就和大师兄在医馆会合了。两人细细核对分析了掌握的盛家几人的特点。
盛启乐,不用承袭王位,又是老来得子颇受宠爱,在京中跋扈霸道的名声人尽皆知。
不过先前怎么没人发现他还不甚聪慧呢。
秦筝满脸都是平淡如水的神色,言语间却在意极了。手中轻缓地把弄着秦明玉柔顺的长发,心神却在关注铜镜中秦明玉的反应。
果然,她起身时隐隐的抗拒不是自己的错觉,秦明玉才不会看上那样糟糕的人呢。
秦明玉认同的表情从奇怪的角度未解了这两日秦筝不安的心。
“不说他了。秦筝你可得记得,不止我,对任何女子都要以礼相待,懂吗?”秦明玉心中一阵恶寒,十分把握自己第一个工伤出现了。
她扭头握住秦筝正在分发的手,暂停了他的动作,眼中满是要他引以为戒的意味。
再三郑重保证之后,秦筝俯身,温和坚定地说:“我永远都不会像他那样的,师姐,难道你这都不信秦筝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被拉近,虽然没有更多的接触,只是双目相对。秦明玉却觉得自己被他眼中的灼灼星光刺伤了。
“当......当然没有。”相处这么久,对秦筝知根知底,她当然知道他不会。“难道师姐还听不得你一个保证?”
她只是下意识地想要秦筝坚定的保证。
为什么呢?全然是任务的要求吗?秦明玉忽然说不出理由。
秦明玉自己有没有注意到,她心慌时总是不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秦明玉你话间毫不怀疑我对你尊敬,也不排斥与我的相处。
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些对阿筝的喜欢呢?思及此,秦筝更觉得此时秦明玉面上升腾的红晕实在可爱。
秦筝突然咧嘴笑了,明媚阳光的五官焕发出神采。一定是距离太近的原因,害秦明玉晃神了一瞬。
他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以免触到秦明玉谨慎的距离线,把她太早吓退。
他今晚有别的话要说。
人生苦短,秦筝不想再自怨自艾。如果秦明玉始终不向他更近一步,没关系,他会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