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再逼迫,咱们便举镇投昭国。听说镇南侯对百姓极好,税收低,当兵都能发足饷银,连兵器都不需自备,比都督好太多!”
叶芷苓朝萧定澜挑挑眉,笑了起来。
“这话还是不要乱说,叛国是重罪。”
“咱们离青峦关才多远,便说是昭国人,谁又分得清楚。不过只要都督不逼迫,日子能过,也不必做下这样的事。”
这时,店中的女伙计给叶芷苓两人端来饭菜,也凑在其中说了两句:“我丈夫去年被征走,也是没有消息传回来,银钱也没见过。家中还有两个孩子,也不知今后日子该如何过。”
叶芷苓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近来总是征兵?”
那些人见叶芷苓的打扮,知她是外来行商,不是本地人,便解释道:“他们要同昭国开战,可国内其他贵族老爷不肯提供军队,便只能从我们这些地方征人。”
女伙计也说道:“前些天去攻打了青峦关,还派人到镇上征走了许多粮食。”
叶芷苓默默点头,没再说话。
萧定澜见她有些沉默,心情像是不太好,便指着桌上的饭食说道:“赶了一天路,来吃饭吧。早些回去休息。”
叶芷苓鼻尖闻到饭菜的香味,才将眼神移到桌面上。方才的女伙计已给他们上齐了饭菜,两筒竹筒饭,饭里还有颗颗红豆,香甜可口,又有一张芭蕉叶上堆叠了数块烤肉,泛出阵阵焦香,还有一盘新鲜菜蔬和一碟酥饼。
“不似家里精致,但味道不错。尝尝看。”
叶芷苓觉得味道极好,以前青溪镇也有人卖竹筒饭,不过也许山南山北水土终究不同,吃起来就是不如今日所吃这般香甜。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店中其他人也渐渐散了,叶芷苓只知道他们不愿再给段崇甲供应象兵。
回去路上,叶芷苓感叹道:“方才在镇外,看着镇子里灯火通明,四处有热泉,还以为他们生活很舒心,没想到还会被强拉壮丁。那些象兵也是普通人被迫当兵,他们也不愿为贵人征战吧。”
萧定澜思考了许久,才说道:“自古以来均是如此。大部分普通军士都不愿打仗,他们和普通百姓一样,只想过平淡的日子,多挣些钱。所以父亲并不愿同南疆诸国开战,能和谈的都尽量和谈,多是贸易往来。只是要做到这点,咱们自己便要兵强马壮,才能压住他们的小心思,故而我们反而征召了许多军士。母亲常年带兵,对军士感情很深,故而不欠饷银,也尽力提供一些长枪等装备,尽量让军士们过得舒服些。”
“这些钱也要靠侯爷挣来吧?”
萧定澜轻笑道:“是如此。”
叶芷苓不再多话,想到青溪镇中幸存的人都搬到了南渊城中居住,房子、补偿的银两都是镇南侯提供的,这些钱想来也都是他们和南疆诸国的贸易中得来。她便想明白了,不管是南伽国百姓也好,还是昭国百姓也好,所图的不过是平淡幸福的日子。连镇南侯一家,也希望能平平安安,侯爷可以多挣些钱,将军手下的军士不会有伤亡,萧定澜也不用天天在南渊山中巡山。
挑起战火的人才是罪该万死。叶芷苓对七皇子和南伽国圣女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回到栖云阁,叶芷苓好好泡了会儿热泉,夜间睡了一个好觉。
清晨,她神清气爽地起床,和萧定澜在栖云阁一人吃了一碗酸笋饵丝便又继续上路。
这一次,她们沿着山间道路一路南行,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许多时候都不能纵马行走。
夜间他们歇在了路过的一个村落中,村中脚店屋舍简陋,好在总有热饭菜,两人歇息一夜,第二日又匆匆上路。
“今日夜间便能到素攀集了,那是一处极大的药材买卖集市,来往商人很多。”
叶芷苓骑在马上,笑着说:“可惜咱们没有药材,不然卖了也能挣一笔钱。”
“附近药材很多,不如你寻一寻?也许能找到。”
叶芷苓将这话放在了心上,行路时总是看着四周,想要寻到一些珍贵药材来。只是沿路人群极多,若有药材,也早被别人采走,哪里等得到叶芷苓。
直到午间休息时,叶芷苓按捺不住,说道:“我去林子里瞧瞧,你别跟来。”
萧定澜看着好笑,他正带着马在一旁吃草,便说:“好,但你得尽快回来,咱们还要赶路。”
叶芷苓摆摆手,便往林子里走去。
也许是离开了萧定澜,叶芷苓的运气又回来了些许。刚进林子不久,她便发现了三七,不过都是普通的药物。她又往林子深处走去,果然发现一处与众不同。
那里生长着一棵白木香树,叶芷苓眼睛一亮,绕着树干走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一处口子,里面已凝结出拳头大的一块深绿色沉香。叶芷苓忙用匕首将其采下,用布包好。
“大哥,你看我寻到什么了?”叶芷苓献宝似的将沉香给萧定澜看。
萧定澜拿在手中,看了一眼,说道:“上好的木沉,怕不是有百年了,能值不少银两。她们说你运气极好,总是能碰上好药材,便是如此?”
叶芷苓将沉香拿回来包好,得意扬扬地说道:“那是自然。我上山基本不会空手回家,跟着我就有好运。”
萧定澜失笑道:“嗯,我今后也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