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澜还不知已有人闯进了营帐,见他们要撤离,急忙喊道:“留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走!”
可来的人均是血祀卫,都是训练有素之人。听到上峰命令,三五成群,掷出许多迷烟,互相掩护着离开。军士们再如何攻击,也只多留下两三人的性命罢了。
“可恶!竟然让他们走了。”高墙杵着长枪,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极为愤慨,“之前他们便龟缩关内,好不容易引出来,却还让他们逃了。”
韩绫拿着块布,擦拭着刀上的血痕,笑道:“高队长,他们不是说要撤回圣城?想来是回南伽国去了,青峦关中大概只剩下一部分象兵,明日继续叫阵,还怕他们不降?”
“整理营地,清点物资人员,轮换休息。收拢血祀卫尸体,明日抬去叫阵。”萧定澜也觉不甘心,但他是主将,万不能有急躁情绪。幸好从中军的状况来看,损失并不算大,伤亡人数不多,也算小有战果了。
说罢,他便进了营帐,想看看叶芷苓是否安好。
一掀开营帐,他便看到了营帐后面被撕开了一个极大的口子,可容人穿过,桌椅被掀倒,地上还有药粉洒下的痕迹,叶芷苓正将桌椅扶起。他连忙走到叶芷苓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叶芷苓没敢看他,手上不停,捡拾着地上的东西,低头说道:“刚才有人进来,我在营帐中躲避,弄翻了这些东西,然后用渡江烟逼退了他。我没事,好着呢。”
萧定澜便没再说什么,只点点头,也动手帮着将桌椅复位,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
其实叶芷苓并不懂如何伪装现场,只是随意掀翻了一些桌椅,地上撒的是麻药粉,她却说是渡江烟,一看便知现场是假的。萧定澜知晓她身上有秘密,但不愿意戳穿她。他相信叶芷苓掩盖这些秘密是有特殊的缘故,不是有意隐瞒。
第二日,高墙带人拖着一长串车前往青峦关外叫阵。车上堆叠着昨日死在营中的血祀卫的尸体。
“城内的象兵听着,青峦关南北都被围起来了,你们如今孤立无援,吃完城里的粮食就只能饿肚子。昨夜血祀卫夜袭,看看,这都是他们的尸首,你们若是尽早投降,便还能留一条命,不然,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可惜关内没有一丝声响,站在城头的象兵也岿然不动。
高墙便令人轮番前去叫骂,又吩咐备火炮。
刀剑无眼,叶芷苓也着了一件软甲。她在营外和萧定澜一起眺望阵前,问道:“这样叫骂那些象兵便会出来吗?”
“不一定,所以在备火炮。炮击和叫骂,总该有一项管用。”
“昨日杀了这么多血祀卫?”叶芷苓看着高墙身前的木板车,足足有十辆,每辆车上都有十几具尸体,总的怕不是有上百具。
萧定澜挑起嘴角,轻笑道:“只留下七十八人的性命罢了。面上的都是尸首,底下的都是木头。”
“这样也行?”叶芷苓看向萧定澜,问道。
“兵不厌诈,管用便可。”
叶芷苓想着之前娘说过,如今的血祀卫大不如前,即便这样,他们奋战一晚,也没有杀伤他们一半的人,而且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可见之前玉瑶圣女在时,血祀卫是多么可怕的一群人。
“说起来,咱们昨日损伤多少?应该没有太大的伤亡吧?”
“伤四十二,其中重伤八人,死亡五人。昨日是等到血祀卫摸进营中,我们才反击的,重伤和死亡的人大多在中军,都是精锐。”
叶芷苓好似明白了过来,急道:“你昨日以身作饵?”
若非如此,为何伤亡最多的地方会在中军,昨日也的确听说了血祀卫头领说要擒主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萧定澜怎么能做出这样危险的事。叶芷苓向萧定澜投去不赞同的眼光。
萧定澜见叶芷苓如此关心自己,心中觉得愉快,笑道:“袭营总要有目标,或是粮草,或是主将。昨日他们也没能讨得便宜,不必担心。再说,这不是还有你,你的运气这么好,一定能护我周全。”
叶芷苓无语凝噎,看着阵前,说道:“别人蓄意擒你,我的运气可护不住。”
如此,阵前叫骂和火炮轰击持续了三天,高墙都骂累了。
叶芷苓只在第一日时随着萧定澜去阵前看了一天,之后便在营中,缠着青蚨营的军士,要她们教她用匕首。
“学这个太累了,叶姑娘何必呢。且时间如此短,也学不到什么。”
“教我怎么用就行,也不用教其他,我会点模样能唬人就好。我不怕苦的。”
韩队长拗不过她,又想到出发前谢见月曾嘱咐她要多关照叶芷苓,便指了一人与她,说道:“你来教叶姑娘,也别限制匕首的使用,其他一些探查的经验,藏身的各种技巧,能教的都教吧。”
“多谢韩队长!”叶芷苓往她怀里塞了个瓶子,说道:“这是渡江烟,丢一颗就能弥漫出许多烟雾,让人呛咳,您留着玩。”
韩绫敲了她一下,笑笑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