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远厉色道:“不可,在世子回来前,此事不能让他人知晓。你不能向外传递消息。”
“只说是替小女看病,有何不可?”
陈文远思量许久,还是拒绝了他,说道:“等世子回来吧,我已着人快马报信了。世子和军队一起,走不了多快,再等两日。”
他又对叶芷苓说道:“叶姑娘,此间事不能外露,这些天便留在府中吧。”
叶芷苓默默点头,便要离开。
“长史大人!急报!”
叶芷苓朝外看去,见到一名鸽仆捧着一根火红竹管飞奔前来。
陈文远劈手夺过他手中的竹管,立刻拆开看。不过是短短一句话,他却看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看完后,他撕碎了纸张,刚要丢下,又放进了嘴中,咽进了肚子。
他厉声喊来护卫:“叫指挥使来。”随后便颓然坐到椅中。任林劭谦和叶芷苓如何问都不说话。
“长史?何事?我在安排城中布防,事情很多。”府中护卫指挥使宋天德匆匆来此。
“将军,出大事了。世子今日午夜因不明原因昏迷,陈将军已派人快马送他回城。”陈文远凄然道。
宋将军听闻,不禁看了看屋外的天空,天色昏暗,不见日光,他慢慢坐下,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陈文远手抓着身上锦袍,擦了擦掌心的汗,对林劭谦说道:“林先生,去请京中的大夫吧,但需以贵千金的名义去请。除了送信的人,其余人不可再出侯府。”又对宋天德道,“将军,侯府要戒严,进出要有你的手令。城中也要加强防务,要传令南渊山诸城,做好战斗的准备。将军,以你看来,城中是否要戒严?”
宋天德似是呆滞了,喃喃说道:“南疆要变天了。”
“将军!”
宋天德惊地站了起来,他喘了口气,说道:“不急吧,再过两日,若是还没有好转,再戒严不迟。这事,可要和上面奏报?”
陈文远摇了摇头,道:“不能说,起码现在不能说,有事我担着。这时若说了,情势难以预料。”
从听到萧定澜昏迷后,叶芷苓的心便揪了起来。镇南侯和将军一起被下毒便罢,萧定澜在南渊山行军,谁能对他下毒?只有身边的人。但那些将士都是临时召集的,谁能算得准?
萧定澜是否还活着?
“长史!指挥使!城中推官急报!”
“进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叶芷苓急忙跟着陈文远和宋天德迎了出去,只见一中年男子急奔进来,高声喊道:“急报!城中出现骚乱,西城、南城、东城集市均有人屠杀百姓,还纵火烧屋。初步计算,恶贼已烧毁近三十间屋子,百姓死伤近百。”
陈文远问道:“可有抓到歹人?”
“还未,他们逃得太快,大多数都逃了,被抓得也立刻服毒自尽,现在还没抓到一个活口。”
“废物!”宋天德气得踹了推官一脚。
城中大乱,镇南侯一家陷入昏迷,叶芷苓的预料都应验了。
宋天德看向陈文远,说道:“陈大人,如今之事不是我们能处理的,南疆眼看要大乱了,禀报朝廷吧。”
陈文远在院中不断踱步,又看向屋内,说道:“我跟随侯爷十几年,他当军师时,我便是他的记事,如今他一家遭此大劫,我不得不为他们着想,再等三日吧。若是还醒不过来,便禀报朝廷。”
“若是怪罪下来?”
“我一力承担!”
叶芷苓悄悄从一旁退下,刚出院门,便见到翠竹急匆匆地看向她,翠竹身边还站了一个小丫头。她立刻走过去,步伐不稳,差点摔了一跤。
“翠竹,怎么了?”
“姑娘,有人自称是您爹娘,要见您。府中护卫不敢怠慢,请到外院了,您看是否要去见见?”
叶芷苓立刻转过身子,朝外院的方向走:“快走。”
夏日风急,有沙尘吹进了叶芷苓的眼中,她不禁落下几滴泪来。
“爹、娘。”叶芷苓看到叶平顺和江巧云两人的身影,急忙迎上去。
叶平顺和江巧云看见她被两人簇拥着走过来,心下放心不少:“芷苓,你还好吧?”
“我听说西城出事了,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叶芷苓拉着他们的手,问道。
叶平顺带着她们走到了屋子外面,见四处没人,才悄悄说道:“西城集市大乱,死了很多人,还有很多屋子被烧坏了。芷苓,南渊城眼看就不安全了,咱们悄悄离开吧。你要没什么重要东西要收拾,咱们就这样走。我们已买了三头驴,就在外面,马上离开这里。”
叶芷苓想着镇南侯一家陷入昏迷,自己又如何能在现在这种时刻离开?说不得这毒是七皇子或是圣女所下,自己绝对不能离开。
“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