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苓突然间便明白了,王文睿为何今日会前来:“你是怕我跟着你去京城受苦?所以才来的?”
王文睿转头看向她,摇摇头道:“不是。我现在日子已经过得还不错了,不然你看我娘头上的金簪、我们身上的绸衫是从何而来。”
“那你究竟是为什么,便是不喜我,也没必要做出这样的事。”叶芷苓有些不明白。
王文睿起身蹲在她身前,抬头看着她,眼中有泪,却没流出来:“现在不能告诉你。我的心意,你应当知晓。只是世事难料,我只盼你今后一切顺遂。”
叶芷苓听着这话,只想冷笑出声:“什么为我好?你若是有高枝要攀,便不必多说,带着你的东西,和你爹娘走吧。”
王文睿起身,又坐了下来,说道:“会走的。只是还有一事要请你答应。”
叶芷苓当即拍案而起:“你还有脸求我?”
“嗯,此事一定要求你,只有你能帮我。芷苓妹妹,你不忍心我再过上以前的日子吧?”
“呵,你过什么日子都是自己挑的,可别赖我身上。”
王文睿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给叶芷苓看:“你看这根金簪,可喜欢?”
叶芷苓看着那金簪,海棠花的样式,还嵌了宝石。若说不喜欢,那也是假的,只是不知王文睿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她问道:“你这又是什么说法?”
“这是静姝小姐托我送你的。那日你们陪她谈天,她最喜欢你。最近她都在青溪镇附近待着,想请你去陪她几日。”说罢,王文睿便将锦盒放在叶芷苓手上。
叶芷苓将金簪取出,拿在手上把玩,道:“就这件事?”
“是。她是我上官的妹妹,不能慢待。我能有现在的日子,都是因为她哥哥。所以,芷苓妹妹,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但此次希望你能帮帮我。”
“就是陪她玩?”
“对,陪她在青溪镇附近走走,可能也要在她那儿住一两晚,婶娘若是不放心,可陪你一起去。”
叶芷苓心中乱得很。那日她从侯府回来,看见王文睿时十分开心。为不让人觉得异常,还特地先喝了碗豆粥平复心情。那时和他谈天,也和从前一般,甚至昨日夜间看花炮时,他还嘱咐自己要小心别着凉。可为何今日提着礼物来,却是为了解除一个本来就没有的约定。
在做出这一切事后,又能当无事发生一般,如此恳切地希望自己能帮忙,讨好他的上官。
以前的王文睿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明明说过,觉得青溪镇是特别好的地方,每天都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进京前,他还说,虽然爹娘拒绝了他,但他一定会带着凤冠霞帔娶自己回家。
不过是去趟京城罢了,怎么就变成这样。
自己还和萧定澜说会和他成亲,如今却真成了笑话了。
想到此,她便将金簪放回锦盒中,还给了王文睿:“文睿哥,我是乡野村姑,不懂礼仪,怕冲撞了贵人,还是不去了。”
王文睿登时将锦盒扣在她手上,求她道:“芷苓妹妹,若是你不想去太久,敷衍一次也行,只求你千万去一次,我的前途都在你手里了。”
叶芷苓将手抽出,快走几步离开他身边,又见他样子实在可怜,想到幼时日日跟在他身边玩耍,年少时两人也常常在一起。多年情谊,终究不忍心,便问道:“你去京城前,来我家中那次,是真心吗?”
王文睿走到她身边,斩钉截铁地说道:“自然是真心。”
叶芷苓吸了吸鼻子,说道:“好,我去。”
只当我还你这些年的情谊,叶芷苓在心中默默说道。
王文睿立刻松了一口气,将金簪拿出,替叶芷苓插在发上:“芷苓妹妹天生丽质,今后一定能万事顺遂。”
叶芷苓将发簪抽出,放进盒中,问道:“什么时候去?”
王文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明日一早,我送你去静姝小姐那里,她明后几天想去南渊山中游玩,你带她去便可。”
“山中危险,她一个娇小姐,若是受伤了怎么办?”
“自然有侍卫跟着,这倒不必担心。”
叶芷苓点点头,便将锦盒丢进了柜台内,又拾起抹布干活。
待王家两位长辈从后院出来,王文睿便朝她点点头,跟着离开医馆。
“芷苓,你还理他做甚!”叶平顺看着王文睿便觉得生气。
叶芷苓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看着门外,说道:“爹,你说得对,京城繁华果真动人心。”
江巧云走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男人好找,这个废了再找过就是,他这般攀高的人,走不长远。芷苓,这是好事。”
“我知道。”
“你没答应他去陪那个什么小姐吧?”
“我答应了。就算是最后一件事吧。做完后,我不会再理他了,当然,他也会去京城,再也不回来了。”
叶芷苓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将抹布放好,又把锦盒拿出来递给江巧云:“娘,这是他给我的。给您戴吧。我回屋躺躺,午饭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