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为什么上孟钊的车?”
阁颂闻言适时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
车辆平稳停下,他们到了一家小诊所,真是很小,要不是诊所旁边立着一个木头牌子,阁颂一眼扫过去只会以为这是所民宅。
还是所有年头,环境不好的民宅。
他收回视线,转头去看徐鬓秋,只见对方的眼睛在黑暗环境下晶亮阴森,直勾勾盯着他,冷白的手朝他伸过来。
阁颂不自觉一激灵,就见对方手指在他左手边按了一下,把安全带卡扣帮他打开了。
但他的手还没有离开,顺势撑在了椅背上,两人之间的空气被挤压得僵滞起来。
阁颂短促地笑了一下,更像是无法控制的嘴角抽搐。
明明看着是一副惨兮兮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分外恼人,带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执拗。
“鬓秋哥,我今天一早就回学校了,怎么可能会在孟钊哥车上呢。”
徐鬓秋生平觉得世上最无用的情绪就是后悔了,现在却从心底油然而生出这种感觉。
“我真后悔今天没绕到车头给你拍张特写。”
阁颂皱着眉头没说话,但显然是准备继续嘴硬了。
徐鬓秋也懒得和他扯皮了,最后只低声警告他下不例外。
根本没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徐鬓秋竟然直接不追究了。
说完男人就拉开车门走了,阁颂慢了一步没跟上,手掌刚搭在车门上,只听咔哒一声徐鬓秋把车门锁上了。
阁颂蹭地扭头看他,透过车窗,车前大灯闪烁两次,就像是给徐鬓秋拍了两张冷酷写真一样,牢牢印在了阁颂眼底。
不过五分钟,车厢内响起了熟悉的咔哒声,徐鬓秋紧随而至,开了车门扔给阁颂个塑料袋子。
挺有准头,直接砸到了阁颂大腿上。
“那花占地方不,占地方给我我去扔了。”
他只探进来半截身子,朝阁颂腿上看了一眼,正好见他把那玫瑰夹在蹆缝里,正在把花瓣拨开,原本笼在一起的花瓣被他弄得花骨朵不像花骨朵,花朵不像花朵。
阁颂对他的话反应一阵,道:“不用了,挺香的。”
如此徐鬓秋便上了车,汽车驶上大路,阁颂突然问他:“为什么闻不到花香还要买?”
徐鬓秋没分神看他,阁颂只能看见他的侧脸,看他嘴唇张张合合:“我就喜欢看,闻不来这味儿,趁着感冒才买两朵放车上。”
阁颂无言片刻。
今天徐鬓秋只是约他出来,究竟是为什么阁颂也不知道。
接下来一路无话,阁颂因为来的时候神经紧绷,把眼前的路况记了个大概,眼瞅着徐鬓秋左拐右拐心放下了大半。
这是原路返回阁颂学校的路。
阁颂肩膀终于卸了力道,向后仰靠在真皮座椅上。
徐鬓秋的车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车载香薰味道,而且最近他自己也不喷什么香水了,阁颂闭上眼睛不仔细去闻,只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这几天十三区不太平,有几个阴世界展开太过突然我就没叫你,昨天下午四点左右我从一个阴世界出来,发现了另一个区的人。”
阁颂眼中灵光一现,福至心灵般道:“六区的人?”
徐鬓摇摇头,他声音很是干压,眼皮没什么精气神的半耷拉着,言简意赅:“一区。”
阁颂不禁微微坐直身体,之前徐鬓秋可是跟他说过,一年了他们手里才只掌握了三个区的情报,眼下又出现一个怎么能不激动。
阁颂赶忙追问:“一区怎么会和咱们十三区出现在一个阴世界。”
徐鬓秋轻笑一声,像是在对他的大惊小怪表示嘲弄,说:“这还不止,而且这个一区的人你还认识。”
这话足以令阁颂一头雾水,他的人际关系不是多复杂,能让徐鬓秋如此笃定地说出自己也认识的话,阁颂脑海中只蹦出来寥寥数个名字。
不会是他的室友吧。
这么想着阁颂也就问出来了,随后只见徐鬓秋晃了晃脑袋,他不喜欢绕弯子,向来是直来直去,逗弄阁颂一下也就差不多了,扫了他一眼,吐出一个足以把阁颂刺激清醒的名字。
“是林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