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缺钱,他也缺钱,想到这贺鱼攥了攥手机,脑子的想法逐渐成型。
能在阳间行走的鬼差,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次日贺鱼故意在工地旁偶遇裴寂。
他赤裸着半个上身,脸上都是泥土,蹲在街边一个卖衣服的小摊。
贺鱼并没有刻意听。
“这件多少钱?”
裴寂指着最上面的一件没有很普通的黑色T恤。
卖衣服的摊主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眼珠转了两圈道:“二百。”
裴寂脸上露出纠结之色,迟疑了几秒还是把手伸进裤兜掏出钱递给摊主。
那摊主脸上一喜,这人看起来就不会讲价,随口报了个价没想到这人真同意了,这衣服他从工厂里进价不到二十,净赚一百八呢。
这两张红色的票子眼看着就到他手里了,突然面前闪过一个残影,他还没看清,红色票子就消失在眼前。
裴寂也是一蒙,他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直接抢钱。
他抬头看到贺鱼胳膊上挂着一堆塑料袋,露出的半截青菜带着泥土。
贺鱼握着票子也不看裴寂,上手摸了下衣服。
“老板,这衣服便宜点吧。”
就这布料连五十块钱都不值,洗了还得掉一盆色。
老板一看有人出来捣乱心里暗骂,嘴上的谎话来得快:“你这年轻人不懂别乱说,我这是品牌断货的拿出来甩卖,之前都七八百的东西。”
贺鱼张口就来:“诶老板你说的对。”
老板心里一喜脸上露出轻松之色,这也是个傻子。
“你这跟那个国际大牌一样,奢侈品,主打一个你的牌子,穿一次就扔,不是我说老板,你这衣服洗一次掉色换的水都得十块。”
说着他就扔下衣服拉着裴寂走:“走吧,你这扛水泥还买上地摊香乃乃了。”
摊主一看到嘴的鸭子飞了赶紧叫住:“诶,小伙子,我这天黑要收工了,你看这小伙子还穿着破衣服逛街也不合适,我就给你便宜点拿走吧。”生意最近也不好做,今天一件没卖出去呢。
贺鱼停下又看了一眼裴寂,他身上衣服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几乎碎成两半,确实也不好。
他问:“便宜多少?”
摊主这次没敢说多:“一百。”
贺鱼伸出两根手指:“二十。”
老板一下从摊位上窜起来,声音尖锐:“二十!”他以为他够黑心了,没想到四十多岁了还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上了一课。
看着周围人都看了过来,他清咳了两声,脸色为难:“小伙子,二十有点太少了吧。”
贺鱼也知道自己给的够少,亏本的生意肯定不会做。
两边交易就是要给出一个低于他心里的价格,这样他再加到自己预期的加钱,这人只会觉得多了不少。
“三十,不能再多了。”贺鱼又添了一根手指。
老板是看出来了这是行家不好糊弄:“三十确实太少了,你要诚心买四十拿走吧,现在生意不好做,我这也在这摆一天了。”
贺鱼见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还有拿手机拍照的,四十也确实是摊主的底线了,也不能真的不让人家赚点。
给手里的红票子抽出一张递给老板,还仔仔细细数了两遍老板找的钱才拉着裴寂离开。
裴寂跟在贺鱼身后垂头深思。
二百块钱的衣服,四十块钱买了?
贺鱼瞧着垂着头一身脏污的裴寂有点好笑,他之前那身滚金黑袍看着生前就是个富贵人,谁想到死后为了这点钱被小贩欺负。
贺鱼问:“你不用回去接着...工作吗?”
裴寂摇头:“刚才工地出了点事,现在不让接着动工了。”
贺鱼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我给你省了一百多块钱,眼看着到饭点了不得请我吃顿饭吗?”逮着机会贺鱼得把这钱薅出来点。
裴寂皱眉思考,人家确实帮了他,但万一他吃的很贵,岂不是还要搭上点。
“可以,但是我只有这些钱。”裴寂举着手里刚才找回来的钱。
他当然不是只有这么多,但他怕这个活人吃得太贵。
贺鱼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没打算吃太贵的。
一人一鬼到了旁边的麻辣烫店,裴寂在阳间打了一个月工从来没吃过阳间的东西。
站在那里像个棒槌不知道做什么,闻着店里的香味他吞咽了两下口水,已经几百年没吃过阳间的东西了。
他学着贺鱼的样子夹菜,贺鱼疑惑:“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