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梳了个利用行动的编发样式,从匣子中抽了一柄最尖锐的钗子带在了谢韶头上。
谢韶摸着自己的发髻,果然是干净清爽,不拖泥带水。
她抚摸着簪子的花纹,外观看起来只是百合鎏金镶玉翡翠的,价值自然不菲,但真正遇见什么事儿的时候,这东西拔出来再捅进去,可是能救命。
可打心眼里,谢韶并不期待着这一天的发生。
毕竟这簪子是嫣阅给的,其次,值钱,她舍不得。
秋风已经悄然随着落叶来到了帝京,谢韶果断走向先前找到尸体的池塘。
没走近,便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的哭声。
谢韶疑惑,只判断声音,倒是有些像漪荷?
然则漪荷肯定是随着谢妙言去了宝殿中,不在府中才对。
谢韶好奇,借着依旧郁郁葱葱的竹子缓慢靠近。
那姑娘在烧着纸钱,正巧天上飘过来几片漆黑的云朵,遮住了月亮,随着距离的拉近谢韶终于是听清了那姑娘在念叨着些什么。
紧护在谢韶身边的涓淼有些惊讶。
原本她以为柔柔弱弱的谢韶姑娘会胆小、会害怕等着自己、等着自己主子来为她做主,可现在看来,这姑娘气势极好,勇气可佳,当真是厉害的。
涓淼附在谢韶身边,“小姐。”
谢韶微微摇头,给涓淼一个眼色。
示意再看看做决定。
“呜呜呜,凭什么,凭什么死的是你呀,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我们当初,是那么的要好,你还说……你还说等你存够了赎身的银子,我们就一起离开。”
声音被风声包裹住,有些听不清楚。
但只言片语,说话的强调,谢韶若有所思,稍微能感觉得到,这人自己一定是听过或者是见过的,是谁呢?
今生?
似乎不太可能,难道是前世?
前世这会儿的自己正被困在周勾府邸之中,等到冬日的第一场雪,谢妙言就该嫁过去;她们就该狼狈为奸,试图颠覆当朝明帝。
“夏流…你顶替了我的名字,死的实在是冤枉。”
“可如果不死,二小姐的信怎么能送出去呢?怎么能送到周大人的营地中去呢?”
“小姐是有宏图大愿,可凭什么用我们的命去铺路呢!”
“呜呜呜……”
什么?
什么信?
什么小姐的铺路?
难道谢妙言勾结谋反比自己前世察觉的更早吗?
谢韶瞬间来了精神。
然则不妙,刚好值夜的小厮举着火把从院子后面的角门中窜进来,见到这儿有人点火,迅速跑过来准备开始嚷嚷。
这么关键的内容,怎么能被人逮住?
而且,万一被谢巧令知道了此事,那这个丫鬟是一定会被灭口的。
谢韶从竹林的小枝桠上揪下一块小叶片,捏在手中,对着那丫鬟的脑袋直接撇过去。
风大,或许是那丫鬟实在是投入,竟然连有人靠近都未曾知晓。
好在谢韶的叶子落在了她的衣服领子中,她回头,机缘巧合的就看到了值夜小厮将要过来的那刻。
小丫鬟立刻用脚踩灭了火,拎着水桶在池塘中捞起一桶水,而后浇在那摊纸,随即便遁入黑影离开了。
谢韶好奇那是谁,悄悄地在小竹子丛中穿行,跟了上去。
值夜的小厮见到一滩水汽,忍不住用脚踩了几下,口中唾弃这晦气。
正纠结要不要去报告谢文,谢韶早已从竹子从的小路走到了正门处,她身后的涓淼提着灯笼,照亮了一方天地。
“谁?”小厮警觉。
“大胆,竟然打扰三小姐夜游?待我回去禀告了姑……王爷有你好看的。”涓淼话说的快,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但谢韶悄悄给了她一个眼色,表示还不错。
毕竟自己现如今还没什么威望,身边跟着涓淼,当然还是要心安理得再抱一下大腿。
王爷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介意的。
“我刚刚收了些干枯的树叶,怎么?不可以吗?”谢韶慢慢靠近。
过去的羸弱好欺在不复返,谢韶俊俏的脸上带着几分英气,好看,威风凛凛,气场今昔不同往日,实在是让人不敢直视。
谢韶迈着稳步,将小厮逼退几步,用脚尖细细的研磨着烧过的火堆,里面似乎确实是有些东西。
至于小厮,当然是不想多追究。
毕竟,三小姐和王爷在程家的事儿,已经传开了。
二人相貌极好,三小姐像是换了个人,同那位王爷站在一起,相得益彰,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