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夜中萤火,美丽,但更多的,是衬托和欢呼归来的谢韶。
她轻松的将那人存在的痕迹抹除。
看着逐渐漂浮起来的尸体;谢韶松了口气。
前世,这种东西看了太多,反而觉得风轻云淡,儒释负重。
此外,谢妙言还教过她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人死没死的,就怕诈尸。
谢韶搬起石头,对着小厮的脑袋狠狠落下。
看着小小池塘水面泛起的涟漪,谢韶终于放了心。
啧,这只是开始,不光是这无名鼠辈,所有人、乃至整个试图将她踩在脚下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只可惜这一幕,没被那狗腿子丫鬟看到。
谢韶擦着嘴角上流下的池水,满眼期待的等着谢妙言怒气冲冲的如何反驳。
她转身拉起躲在假山后乖巧的春儿,向着屋子走去。
春儿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好像发生了大事儿?
可小姐安然无恙,那就是最好的;至于若是有人问什么,自己没看到,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若是有人残害小姐…
春儿猛然觉得,谢韶似乎变得不太一样。
她眼中的琥珀色瞳眸不再是包含泪水的唯唯诺诺,而是勇敢、坚毅。
中还生出火苗,预备将整片腐朽的谢家烧个一干二净。
小池塘在院子的边边角角,平时无人去;蚊虫滋生,满是野草杂树;若不是谢妙言命令仆人家丁的将谢韶院子中的水给断了,她也不至于去喝那不干不净的吃糖死水。
穿过小林子、看着满地涨起来的竹笋。
谢韶心情大好。
未来就如同这条小路的尽头,一面春光灿烂。
然,还没等点火烧饭,准确的说,是将上顿没吃完的、继续热热吃掉;就听见谢妙言带着人如同土匪般的闯了进来。
握着手中的柴刀,谢韶嘴角泛起弧度:怪不得前世能当反贼造反,原来早就有这个气势了;不过这辈子,怎么能让你再遇上臭味相投的奸臣,还真是难办。
谢韶猛然记起,自己就是被打断手脚后遇见的那位——周勾大人。
借此,还是要略施小计才好。
不等柴火断裂两半,谢妙言果然带人杀了过来。
她今日倒是明艳,似乎要去见什么人一般,头上金的银的、宝石珠玉恨不能在脖子上开个首饰摊子;身上裹得衣服也是南省新进的绸缎,上绣有龙凤祥瑞团云纹,还坠着金色线的边角。
谢韶暗念:这样的皇室规格,上辈子没注意,今朝才见的,果真是蓄谋已久啊!看来若是自己还跟以前一样,那重生的毫无意义。
谢韶吩咐春儿向后夺取。
她拎着柴刀挡在春儿前。
“呦,还没饿死呢?”谢妙言说话一直带着股阴阳怪气彷佛山峦般抑扬顿挫的感觉,谢韶听的浑身发颤。
关键,她的声音不像是从口中发出,像是从鼻腔中硬挤出来。
又似是嗓子中含了什么东西,咽不下去、咳不出来。
“承蒙姐姐厚爱,活着呢,将来也会。”谢韶冷笑。
“啧,我的小厮在哪儿?”谢妙言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她昂着脑袋、头上的金簪银钗下的珠宝摇摇欲坠,晃来晃去的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
“回小姐!”丫鬟漪荷横眉怒目,用余光撇着谢韶、憋着嘴埋怨道,“小姐,一定是这贱人把他藏起来了,真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让他听话,不过庶女,能有多高明呢?保不准是下三滥的!”
漪荷越说越来了劲儿,不停地向前凑着,似乎要骑在谢韶脸上羞辱她。
可惜,这些话,谢韶前世听的太多。
耳朵都要起茧子喽。
对方愈发跋扈嚣张,谢韶这才明白一个词儿:狗仗人势。
她等对方靠近,似乎要做出下一步更为激烈的举动前,率先向前一步,迅疾挥着手臂落在那不知好歹的漪荷丫鬟脸上。
主子跋扈,丫鬟自然是嚣张。
漪荷措手不及,一下子栽倒在砍完的木柴上,被木屑扎得连连叫喊;就连助长她气焰的钗簪都被打掉两只,掉在泥土地上;溅起尘土。
她脸色煞白。
全然没料到谢韶敢还手;更没想到她居然敢当着自己主子的面还手。
她顾不上屁股扎进木屑的痛,因为更痛的,还是谢韶那一耳光。
见自家小姐威风凛凛,春儿高兴,拍手昂首站在谢韶身后。
可对面,谢妙言脸上就…
难堪。
十分难看,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子般,憋得脸色铁青,再说不来半分宽容大度。
她指着谢韶咬牙切齿,孰不想,还没能再发作。
谢韶便挥舞着柴刀落在了自己脖子上。
她嘴角带着毛骨悚然的笑:“姐姐,不想死就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