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铺就的书院小路上。狄越和温缜吃完面就回去,今天回来得比昨晚更晚,夜风微凉,吹得路旁的竹叶沙沙作响。
“温文约,你是不是不会?”
“谁不会了?我那是不屑与他们一般。”
狄越冷着眼,“他对吴大少爷看着比你对我深情多了。”
“???”
“阿越,感情不是死皮赖脸就叫感情深的。”
“你一点都没有诚意。”
温缜不想争执,这问题再说下去就得闹了,他认怂。他将狄越推到书院的外墙上,壁咚他。狄越后背撞在爬满藤蔓的砖墙上,眼睛一下就亮了。
温缜抽了抽嘴角,“你太明显了,这怎么强?”
于是狄越开始抿着唇冷眼看他,“你想干什么?”
“今天你不从也得从了!”温缜学着中二校霸腔调,一手撑在温缜耳侧的墙面,“我看上的人,还没有能逃掉的!”
月光从狄越肩头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哼!公子请自重,我是不会屈从于你的!”
“天底下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人!”温缜欺近他,凑他耳边,用两人都听得清楚的声音暧昧的说道,“狄夫子,我对您的淫·乱之心,天地可鉴!”
这刚好在书院的外墙,两人从后面看,就是一个古怪的拥抱苟且姿势。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严厉的声音突然从巷口传来。
两人同时扭头,只见巡夜的夫子提着灯笼站在不远处,昏黄的光线下,花白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
温缜反应极快,一把推开狄越,整了整衣襟,“夫子明鉴,我们在...在模仿方才破案的过程。”
夫子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三更半夜,你们在模仿案情?你就是那个去查吴家案的温缜?”
“月色正好,有助于模仿查探原委。”温缜面不改色,顺手将狄越歪掉的衣领整理好。
狄越头一次被抓包,他不言,只一味的冷脸。
夫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灯笼晃了晃,“那方才怎么像是要打架?”
“那是...”温缜急中生智,“肢体语言表现内心挣扎。”
夫子将信将疑,最终摇摇头,“罢了,快些回去歇息。再有下次,定要告诉山长。”
待夫子的脚步声远去,狄越和温缜同时长舒一口气。狄越瞥了一眼他,“阿缜,你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还不是被你害的。”温缜白了他一眼。“下次不与你闹了。”
狄越凑过来,肩膀碰了碰温缜,“别啊,多有意思!我们回房,我要看看是怎么个天地可鉴法。”
“你还上瘾了是吧?”温缜拍开他伸来的手,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月光下,两个年轻人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拉得很长,时而分开,时而重叠。
忙一天,他们回厢房,温缜洗漱完就躺床上,秒睡了过去。
今天实在是忙,本来昨晚就没睡好,白天上了一天的课,晚上还去破案到三更,温缜几乎是陷入了昏迷般的睡眠。
狄越洗漱完躺他旁边,看了他很久,然后抱了上去,把人扒拉得贴紧一点,靠着他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温缜恢复了精神,对上狄越的眼睛。“咋了?”
“你的天地可鉴就是倒头就睡?”
温缜起身穿衣,“那不是得去周公那保证一下,梦中拜拜天地。”
狄越穿衣洗漱,想着一天的课,嗯,这里书生体质实在太弱,得练练。
温缜刚踏进大门,就感觉气氛不对。
往日这个时辰,同窗们应该都在晨读,可今天院中静得出奇。他正疑惑着,忽然从四面八方哗啦涌出一群人,眨眼间就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了来了!神探回来了!”
“温兄!快说说你是怎么破的吴府灭门案!”
“那凶手是不是长得青面獠牙?听说还戴着人皮?”
温缜被这阵势吓得后退半步,后背直接贴上了墙。面前几十双眼睛亮得吓人,活像一群饿狼看见肥羊。
“各、各位同窗...”温缜艰难地说道,“早课要开始了...”
“早课哪有听破案精彩!”这个时代娱乐不多,听书很流行,当故事发生在身边时,就更兴奋了。同窗李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同窗王,“温兄,听说你只是看了眼尸体就知道凶手是谁?”
“不是——”
“听说你让尸体开口说话了?”赵同窗挤到最前面,激动得摇他。
温缜抹了把脸,“那怎么可能..."
“让我摸摸神探的手!”有人突然抓住温缜的右手,“沾沾灵气!我还没考上秀才呢,明年一定能中!”
“我也要摸!”
“排队排队!”
温缜的手瞬间被十几只手轮流摸了个遍,他绝望地抬头,正好看见刘永倚在廊柱下嗑瓜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刘永!”温缜投去求救的眼神。
刘永慢悠悠地踱过来,酸溜溜地说,“哟,这不是我们的温神探吗?怎么,太受欢迎被围堵了?”
“你别幸灾乐祸...”温缜话未说完,又被一个同窗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