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瞒着我?”他听见自己问,“关于剑心的来历,关于父亲还...”
“因为时机未到。”白暮雪走到密室角落的水盆前,一遍遍洗手,仿佛要洗去什么看不见的污秽,“现在你知道了,打算如何?”
谢长宴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杀上天命阁,救出父亲,手刃仇人。”
“就凭你?”白暮雪猛地转身,眼中寒芒暴射,“金丹未成,剑心未固,连《太虚经》才学了皮毛!”
“那师尊教我!”谢长宴扑通跪下,“三日...不,两日内,我必结金丹!”
白暮雪定定看着他,良久,伸手按在他头顶:“记住你今日之言。”掌心寒气涌入天灵盖,“《太虚经》全卷,我现在传你。”
庞大信息流如决堤洪水冲入识海,谢长宴闷哼一声,七窍渗出鲜血。无数古老文字、图案、心法在脑中炸开,每一秒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刺神经。就在他即将崩溃时,一股熟悉的寒意包裹住神识——是师尊的灵力在引导梳理。
“忍住。”白暮雪的声音似远似近,“剑心护住灵台。”
谢长宴咬牙照做。金色剑心在丹田中急速旋转,将涌入的知识分门别类。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终于平息,他瘫坐在地,全身被汗水浸透。
白暮雪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靠在墙边,唇角挂着血丝,右肩的星盘烙印又开始渗金血。见谢长宴望来,他随手抹去血迹:“记住了多少?”
“七成左右。”谢长宴内视一番,惊讶地发现丹田中已结出一颗淡金色的丹丸——假丹!虽然还不是真正的金丹,但已远超筑基范畴。
白暮雪微微颔首:“够用了。”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扔给谢长宴,“吃了。”
布包里是几块琥珀色的桂花糖,与之前那包百年陈糖一模一样。谢长宴疑惑抬头,却见师尊别过脸:“补充灵力。我...刚去库房取的。”
谢长宴捏起一块糖,发现糖纸崭新,墨迹未干——是刚做的!所以师尊衣摆的糖渍是...
“您亲自下厨?”
白暮雪耳尖微红:“闭嘴,吃你的糖。”
谢长宴将糖含入口中,甜蜜滋味瞬间驱散了识海的刺痛。这不是普通的糖,里面融入了灵力药材,每一口都让假丹凝实几分。
“接下来怎么做?”他轻声问。
白暮雪望向窗外渐白的天色:“先解决内患。”他指了指仍昏迷的青冥真人,“执法堂不止他一个叛徒。”
谢长宴想起血鸦使记忆中的画面,胃部又是一阵绞痛:“师尊早就知道父亲他...”
“猜的。”白暮雪声音低沉,“谢师兄的残魂一直未入轮回,我就怀疑被拘禁了。”他顿了顿,“只是没想到...是天命老人亲自...”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金色液体。谢长宴急忙扶住他,却被推开。
“无碍。”白暮雪强撑起身,“去准备吧,午时公开审判青冥。”
谢长宴盯着师尊挺直的背影,突然道:“您答应我一件事。”
“说。”
“别一个人扛。”谢长宴声音发颤,“父亲的事...我们一起面对。”
白暮雪背影僵了一瞬,没有回头,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
离开密室时,天已大亮。谢长宴走在回寒霜居的路上,发现沿途弟子看他的眼神变了——多了几分敬畏,几分好奇。想来也是,能反控刑堂大阵、生擒执法堂主的弟子,青云剑宗千年未有。
转过回廊,他忽然驻足。廊柱后转出个熟悉的身影——莫怀远!这位大弟子此刻面色灰败,手中捧着个锦盒:“谢、谢师弟...这是师尊...不,青冥老贼让我找机会放进你饮食的...”
谢长宴接过锦盒,刚打开一条缝就闻到刺鼻腥味——是蛊虫!他猛地合上盖子:“为何现在才说?”
莫怀远扑通跪下:“我、我家人被天命阁控制...求师弟在寒霜剑尊面前美言几句...”
谢长宴冷笑:“带我去见你家人。”
“啊?”
“解蛊。”谢长宴晃了晃锦盒,“这玩意我熟。”
莫怀远又惊又喜,连忙带路。谢长宴跟在后面,指尖轻触怀中玉佩——是昨夜从青冥身上取下的。玉佩背面刻着幽冥海的地图,某个位置用血点了个红点...
天命老人,你囚禁我父亲百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