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下去,在这个林家,他还会那般光鲜亮丽吗。
想到这,林海有些烦躁,止不住地来回翻身。
睡得正香的金惠感受到锦被掀起又落下,睡眼惺忪间,林海下榻披上外衣。
她登时直起身,“你要去哪。”
林海内心燥热,喉咙干涩,闷闷说了句“去小柔那里”,便消失在了金惠眼前。
李柔,林海的侧室,若柳如风的相貌,加上肚子争气,生了林武儿这个儿子,林海留宿在李柔房中颇多。
“真是个狐狸精。”
金惠啐了口,重新躺了下来,林海这一出弄得她也睡不着了,两眼大睁间,心里就有了盘算。
翌日,雪停。
算着时日,十五之期已到,林见欢这次留了心眼,带了幂篱出门。
因避人耳目,她仍旧是独自前去天香楼。
楼内,天香楼侍女立于海棠树下,似乎是一直在等她来。
“姑娘,您的霜膏早已备好了。”
林见欢掀开了幂篱,任由侍女检查她的脸。
“小姐的脸色比之前透亮了很多。”
听她如此说,林见欢放宽了心,“替我谢过你们楼主。”
长街上,人潮涌动。
林见欢取了霜膏,想着林澈惦记着和善园的烤鸭,便调转了方向,朝和善园走去。
“老板,来只烤鸭。”
林见欢低头摸着腰间的碎银,就在这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见欢,你怎么在这。”
林见欢抬头,看向了面前的男子,文弱书生般的面孔,腰杆细得似乎风一吹就能断了。
她不知道这人是谁,语气疏离,“怎么,这烤鸭就你能买?”
李丰一脸哀伤,似乎很心疼林见欢,就要抓起她的手,“见欢,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林见欢后退一步,躲过了毫无规矩的男子,看他这副样子,应当是和自己很熟络。
她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个人,一个自她醒过来大家都不愿意过多提及的人——她的心上人,李秀才李丰。
“李丰?”
听到林见欢唤他,李丰眼睛一亮,又是几步向前,但一想到周围还有人,便又收回了手。
趁着他收手,林见欢拎起油纸包便往外走,全然是不愿意搭理的模样。
就这样,林见欢慢慢在前走着,李丰远远跟着,直到她钻进了一个寂静的小巷。
果不其然,李丰跟了进来。
林见欢面色淡漠,眼神如刀,“我分明带着幂篱,你是如何知晓是我?”
隔着纱,李丰并未察觉面前女子的不悦,指着她腰间的香囊开口,“这是你我二人的信物,因而我第一眼便认出了,只是没想到你还带着。”
他这么一说,林见欢看向了腰间的香囊,看起来佩戴了很长时间,绣线都脱了针脚。
可能春桃以为她很喜爱,便每天都给她挂上,自己也就没那么在意。
小巷里,李丰自顾自地继续袒露心声,“我就知道你还念着我,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娶她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等我功成名就,定娶你做侧室,我保证。”
他也没想到,林见欢这样孤僻寡言的性子,竟会在知道他娶了亲后悬梁自尽。
多日不见,林见欢身姿绰约了不少,腰肢也柔软了几分,就是不知道那张脸,可变得好看了些。
风吹动,女子撩起了遮住脸的纱,露出了张清丽的容颜,脸虽有些黄气,可眉如远黛,唇粉如桃。
此时的她唇角勾起,噙着一抹讥讽,“李公子,你以为你是谁?名满天下的谢小王爷吗?”
说完只听见一声轻笑,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只有风声,这里除了她和李丰二人便没有旁人。
【提示:谢小王爷的温度计(40/100°C)】
“我...”
李丰到底是读书人,加上是吃软饭的,满面涨红张口不知该如何说。
林见欢就算不知道事情经过,也能猜到个大概,李丰这个软脚蟹为了飞上枝头娶了高门大户的小姐为妻,换句话说,就是吃软饭的赘婿。
当初在李府面前让她几欲寻死,定也说了伤人的话,如今来求和,不过是在夫人的压迫下无法翻身,想到她这个软柿子能捏。
林见欢当着李丰的面,拽下了腰间的香囊,随手扔到了他的锦鞋旁。
“不值钱的东西,和你的感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