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这个月还没有带人回家,我只好亲自跟你物色物色了。”
催婚,从二十二岁催到二十七岁,五年的时间,一年比一年频繁。
爷爷不注重家世门第,所以这几年带回来的人,十之八九都是普通人,或性情随和,或温顺可人,他都毫无兴趣。
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甘心沦落到什么样的人手里。
“蒲总,人来了。”总监带来人后就离开了,偌大的空间里,却连彼此的呼吸都能依稀听见。
佟悦微微抬头看蒲州白,见他低垂着眼眸,正认认真真地低头看手里的文件,等他签好字后递给身边的赵恒后,这才抬起头来。
“林霖,你来说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眉目似有些惺忪,微微后仰,睨着眼睛看站在最中间的人,似乎并不打算放他一马。
心虚使人慌乱。
林霖听出这句话隐含着的情绪,但他没有思考的时间,挑挑练练地说了些重要的事情,却唯独忽略了佟悦被骚/扰这件事情。
蒲州白给了林霖十秒钟反悔的时间,可尽管如此,林霖依旧没有想要坦白的意思。
蒲州白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朝着林霖走去,鞋子踩在地面一声一声撞进林霖的心里,佟悦自觉的后退一步,将主角位让给林霖。
“你说的,是一个完整的事情吗?”他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袖,走到林霖面前,在高半个头的威压下,林霖才真正感受到恐惧。
这是蒲州白给的第二次机会。
不知道林霖是不是被吓着了,居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抬着头睁着眼睛看向蒲州白。
知道赵恒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播放了一段视频后,林霖居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蒲总,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也是害怕这个事情发酵后会影响到公司的声誉,我是没有恶意的,而且,佟悦她也没有着了那钱富的道,求蒲总饶过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林霖连说带磕头,就差抱着蒲州白的腿哭天喊地。
视频接着播放,传来了林霖清晰又谄媚的声音:“这小妮子不识好歹,下次,我定带个听话的来。”
“还是你比较上道。”视频里钱富笑得格外猥琐。
“如果这句话也是故意的,那我觉得,你没有留在宇正的必要了。”蒲州白的视线移开,落在佟悦的身上,她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觉得难堪,目光还夹杂着几分纯粹。
林霖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却还是想拉着蔺芳下水:“蔺芳她也没有阻止,他和我是同伙,蒲总,你可不能只惩罚我一个人。”
佟悦特别想翻个白眼,事实摆在面前,他也有脸说连带责任,就蔺芳那软弱的性格,自然是连她都可以欺负几分的,更何况还敢违背经理?
佟悦听见蒲州白嗤笑一声,随后便冷着一张脸,他用脚尖抬起林霖的头,一字一句道:“你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蒲州白收脚转身,微微侧着脸,背阴处的轮廓清晰好看,说出来的话也异常冰冷:“从今天开始,宇正经理的位置交给佟悦。”
他只是命令,随后看向蔺芳:“她的助理。”
自讨苦吃的手段虽然时常见,但真发生在身边的时候依旧觉得这些人无可救药,没想到只是在办公室里站着连话都没有说,不仅出了一口恶气还跨越性升了职,佟悦和蔺芳对视一眼,保不齐出了门就要大笑一场。
“佟小姐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赵恒发出平静前的最后一声命令,不知道为什么,佟悦的心不可置信的加快跳动,因为她也猜不准接下来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房间变得更加的安静,因为赵恒也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蒲州白。
没有得罪他吧?
佟悦在心里预设了好些可能,但等到蒲州白再次回到位置上坐下后,依旧得不到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
“佟小姐。”他开口很官方,只是语气中难免夹杂着命令的口吻,兴许,这是每个高高在上人的惯性。
但蒲州白不说接下来的话,沉默的气氛中,夹杂着佟悦的万分煎熬。
“蒲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见过。”
他说的是一个肯定句。
佟悦一时间想不起来,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嘴比脑子反应得快:“那是自然,公司官网上有您的照片。”
当然,她根本就没有看过。
“不好意思,我的照片不能随意公布在网上。”
?
其实佟悦心中有着隐隐答案,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说,说了就会有什么事情改变吗?
于她而言,答案当然是不会,她不奢求过上万人景仰的生活,更不愿沦为有钱人自甘堕落的玩物,她想做她自己。
她如今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她猜到求救的手链刚好是他捡到,而他一时兴起帮了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那如果蒲总没什么事的话,我需要回去收拾东西。”既然她已经知道带她冲破牢笼的人是蒲州白,那么她的好奇也到此为止了。
她见蒲州白没有反应,只是淡淡鞠了一躬,便拉门离开。
灯光只从门里透出一个小小的夹角,毫无温度的声音再次贯穿整个房间。
“你的手链。”
“谢谢,但还请蒲总将它丢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