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在一旁听着,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对着孟西慈直咳嗽:“二小姐竟有如此雅兴?”
任谁都知道他这表情想说了定然是孟西慈也有如此狂野的一面。
孟西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咳嗽,冷冷道:“你在骗人。”
“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沈寂心情很是复杂,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语气似有若无地带着叹息,“你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苏棠月拿来了梅子酒给我喝。”孟西慈如实相告。
接着就是沉默。
沉默了好一会儿,沈寂才道:“后面的都不记得了?”
孟西慈点头。
那不就是一杯倒?
沈寂握着蓝宝石轻笑,暗想她原来不是不想喝,而是真不敢在外面喝啊,面上却道:“昨夜你很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过找我对诗是真的,这颗蓝宝石真是我输给你的。”
孟西慈盯着他:“不用,我都不记得了,就当没有对诗。”
沈寂严肃道:“那可不行,输了就是输了,我可不是输不起的人。”
沈寂郑重的将蓝宝石放在她手中,道:“你可一定要收下。”
孟西慈显然对他强塞给自己宝石的举动不满,收得很是不情愿:“下次别跟我玩这种游戏。”
沈寂:“……”
送个聘礼可真难,算了,都是他自己找的。
过了一会儿,苏棠月裹着粗布头巾,背着竹篓,只露出一双眼睛,带着一堆不知从哪弄来的锄具回来了。
“拿上这些,走吧。”
孟西慈看着那些工具,倒是很熟悉它们的用处,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苏棠月要他们帮忙做什么。
一行从未下过的贵胄迷迷瞪瞪问:“这些是做什么的。”
苏棠月欢快地笑了笑,真诚道:“种土豆啊。”
几分钟后。
除了孟西慈外的一行人被苏棠月强行裹上粗布麻衣,呆愣愣地立在放土豆苗的房间前。
裴靖揉着眼睛,盯着手中磨人的背篓,难以置信地嘟嚷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砚舟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也有些迷糊,“我倒是希望在做梦。”
要是他爹知道他这双舞刀弄枪要上场杀敌的手,待会儿可能会用来种地,指不定要打得他屁股开花呢。
结果刚这么想着,姜书禾就站在背后踹了他一脚,她压根不管自己的身份跟种地联系到一块有多天方夜谭,怒道:“本郡主都没说什么,你还委屈上了?!”
林砚舟回头羞恼地瞪道:“你能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们都长大了!”
姜书禾冷笑:“哦,你倒是挺像大家闺秀的。”
林砚舟闭嘴了。
这个年纪的人们都不希望被混淆性别,女孩不想被当成男孩,男孩同样不想被当成女孩看。
林砚舟在口头上,一向没在姜书禾那里讨到过好。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姜书禾小时候没少让他背黑锅,害他被将军老爹揍,偏偏自家老爹还向着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次数多了,林砚舟也就懒得跟她计较。
裴靖目睹完一切,见到林砚舟终于有吃瘪的时候,心中的郁气顿时舒畅了许多。
这一局,终于是他赢了!
孟西慈默默走过去想要装土豆,苏棠月拦住了她,“西慈就算了,你身体还没好呢。”
沈寂道:“二小姐去歇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其他两位少年也跟着道:“女孩子都去休息吧,这种粗活就该交给我们男人。”
苏棠月摇头,那可不行,只让他们三个干活,那得干到猴年马月?她家的饭可不是白吃的,若不是念及孟西慈体内有蛊,她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位老乡。
孟西慈不语,像是猜到她的意思,默默提起角落里的一袋子玉米,表示自己能行。
苏棠月被她的“神力”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想了想,还是关心道:“你真的没问题?”
要是孟西慈在她家因为种土豆出事,她可就成了罪人。
孟西慈:“没事。”
苏棠月不禁感概看来这位老乡上辈子家境不怎么好啊,好好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都被养成大力士了。
她指着几个背篓,对几位原书土著道:“能背多少就装多少,千万不要装多了。”
不然她怕这些大少爷还没到地里就先喊累了。
裴靖立刻站出来表现:“才这点大小,装满对我来说肯定没问题。”说完,还假惺惺地问林砚舟:“不知林兄能背多少?”
林砚舟品出他的敌意,漫不经心道:“这背篓太小,都不够我发挥的。”
裴靖眼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着,不再说话,沉默地装着土豆。
听完两人对话的苏棠月不屑一顾,这些个大少爷就死装吧,她体谅他们以前从未干过这事,拿的还是稍小一些的背篓。
若是把她压箱底的大背篓拿出来,他们的嘴恐怕就不会这么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