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流星往楼下走去,余容捂着额头忙跟上,“那你可要做好对我刮目相看的准备。”
窗柩斜照一束日光,刚好洒在窗前书桌上,将略黄的纸照得发白。
此时,余容正摆出一副好学生样,拿着毛笔写字,“乾坤者,易之门户,巫?卦之父母。”
慕遗风捏紧手指,闷声说:“众。”
余容挠挠脸,“什么zhong?组个词。”
慕遗风手指更紧了几分,“众人的众。”
余容对此毫不知情,继续勤学好问,“哦,坎离匡廓,运什么什么正轴。”
慕遗风强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继续解释,“毂,车毂。”
余容眨巴着眼,诚恳好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慕遗风手指握得更紧了。
不是说她是有基础的吗?为何她几乎每句话都有不认识的?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他们还停留在第一页。
恐怕真要从《千字文》开始教她!
“风风?师父?发什么呆?”余容在他眼前摆手晃了晃。
慕遗风强行压着声音,耐着性子,“‘运毂正轴’意思是说,车毂运转,车轴才能保持稳定,比喻事物的核心部分运转正常,整体才能顺利。”
余容点头。
黑莲花平时看着阴阳怪气又傲娇毒舌,对人对事都一副爱答不理的嫌弃模样,但在学习仙法方面还是理解得蛮透彻。
不过,归功的话,还是说,圣人之言果然很有道理。
余容心中表示赞同后,在自己的简体字繁体字对照表上面胡乱写了几笔,最后,莫名其妙地画成了朵花。
这是她上次立的flag,说教一遍她就会的,所以她索性搞了个简体字繁体字对照表。
可是,实在尴尬,用惯了电子产品,太久没写字,那个字她只能想到个大概。
她灵机一动,在花的旁边写上了“gu”,上面还特意标明第三声。
余容放下笔,拍拍胸口,心中暗叹,聪明如我聪明如我!
慕遗风嘴角抽了抽,前面她写的那方方正正和简化过字类似的他还能理解,可这个一朵花旁边画个人提着和浇水桶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她之前说的什么西方的文字?
这么想着不自觉已经问出口,余容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讨好地笑着,“师父,你好聪明啊,从来没见过就猜得相近了,真是冰雪聪明,人中龙凤,花见花…”
“闭嘴!”话没说完,就被慕遗风警告性地冷冷扫一眼。
余容张嘴还想再说,那只手却捏住她的唇,两瓣最近被她养得有些肉嘟嘟的唇,被慕遗风捏得就像小鸭子一样。
他的手又大,几乎盖住了余容半张脸,显得她的眼睛更大更圆,活像一双灵动的小鹿眼。
慕遗风剑眉稍拧。
此人最近讨好他讨好得太明显了,他总觉得不对劲,还是直接堵住她的嘴,免得她又说出什么让人烦躁的话来。
余容舌尖含糊不清,挤眉弄眼,奋力挣扎,“呜呜呜呜”地表达自己的诚恳。
慕遗风瞥她一眼,语气森寒,“少说点这些阿谀奉承的话!”
这才把手抽开。
未料原本只是极细的窸窸窣窣声在角落摩挲,“喵”的一声,白色毛绒团子就从敞开的窗户,猛扑过来。
余容本能一咬牙,贝齿就这么巧合咬了一口那未及离开的手。
“你属狗的吗?松口。”
慕遗风吃痛闷哼一声,余容才反应过来,急忙张开嘴,咕囔一句,“太突然了,把我吓到了,应激反应。”
虎口处被咬得留下一排浅浅的齿印,还微微刺痛,他用手帕擦了擦上面都口水,嫌弃道,“真是野蛮。”
让她松口只是因为有口水。
但。
他按着齿印,那种的痛感却让他心中升起奇异的快感,仿佛某种压抑的情绪被挑逗起来。
雪绒“喵”地从两人身边掠过,跳到旁边的凳子上,尾巴高高翘起而摇摆,一副想要人亲近的样子。
余容伸出双手把它抱起来,温柔地抚摸着雪绒的脑袋。
雪绒舒服得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低微清灵的叫声,脖间清脆的铃铛都渐渐安静下来。
余容心中感叹:就要离开淮安了,可就见不到这可爱的小猫咪了,可得趁着这个机会多撸几下。
她将雪绒举起来轻轻从下往上轻轻挠着它的下巴,雪绒立刻昂起头,露出享受的样子。
慕遗风慵懒靠在椅背上,“你很喜欢猫?”
“嗯,还好吧,我喜欢撸猫。”
余容忽然想起从红离那得来的小荆芥,和现代的猫薄荷类似,这里的人称之为猫之酒,是专门用于逗猫的草药。
不用可就浪费了。
她把猫咪放在凳子上,转身去找。
凳子上的雪绒立着,圆滚滚的一对异瞳竟毫不畏惧地盯着慕遗风,然后“喵”地一声,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