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容白天就被那个藤妖放在空中一个类似于木桩的地方。
这木桩悬浮在空中,旁边空游无所依,脚下还是万丈深渊。
她一动不敢动,心惊胆战了几个时辰。
期待着,盼望着,现在天都黑了,还是没有人来救她。
她可能是史上最丢脸的穿书人了吧,没死在反派手里,死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木桩上。
月明星稀,枭呼夜哭。
‘咔’地一声,身下的木桩开始剧烈晃动,余容身体不受控制猛地向右倒去。
脚底高空!
坠落!
玩完的节奏!
传讯符的紫烟湮在慕遗风手中,空中金色的“虞小姐”三个字还闪烁未灭。
舌尖弹出一阵极轻的‘啧’,“燕辞归怎么知道?”
他神色微敛,望向黑雾缭绕的结界。
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死透了没有?
死透了也好。
虽然没亲手了结她确实可惜,不过死在了幻房倒也省了他的麻烦。
他拍拍手,忽而顿住,眼神微沉,要是没死透…
“那是遗风的剑,他已经过去了?”
暗夜中,金色剑痕似流星划过天际。
祁桐二人来到传闻中的幻房所在处,先施了个保护结界,正欲前往那幻房,没想到这不听话的师弟倒是先了一步。
“看来他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务正业嘛。”燕辞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我看,这辈少年人还是很积极的。”
祁桐轻哼一声:“差强人意罢了。”
虽是这么说,但眼神中还是露出不易察觉的欣慰。
*
身体被人像小鸡一样拎起来,一道艳丽的红出现在视野中间。
他腰间银色流苏因为晃动发出‘叮当’的细小声音。
被人控制着立起,站立之处是一条发着光的直梗梗的路,借着这道光,看到脚底下仍是万丈深渊。
手中还抓着那抹红衣的衣角,余容一脸茫然,显然还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黑莲花?哦,慕遗风,你怎么会来?”
慕遗风脸色沉得似铁,眼睛瞥了一眼抓着自己衣角的那双小手,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松手。”
余容讪讪然撒开爪子,指尖还残留着他衣袖上清冽的皂香。
她强扯出一抹笑,语气故作镇定。“慕公子会来……真让人意外。”
“你撑到现在还没死,”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她被光亮照得清晰的额,未褪的冷汗覆在上面,语气讥诮。
“也挺让人意外。”
他的嘴角勾着柔和的笑,手中悄然运起一道掌风,余容心中‘咯噔’,吓得瞳孔放大,眼睁睁看着他手掌慢慢抬起——
“遗风。”祁桐清雅声音从身后传来,余容仿佛找到了靠山般,差点哭出来,就要往她那边去。
可这条路太窄了,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她一动就摇摇欲坠,重心不稳。
底下可是万丈深渊,还是不动为好。
她在慌乱中抓住黑莲花的衣角,转过头对祁桐勉强露出一个笑,算是打招呼了。
祁桐刚才还没注意到她,现在看到她,眼睛都瞪大了。“虞妹妹,你怎么在这?”
不等回复,目光立马往上移,完全笃定那是始作俑者,责备道。
“你怎么可以把虞小姐带来呢,她毫无法术,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祁桐眉头紧锁,语气严厉而急切。“真是不像话!已经历练几个月了,做事怎么还跟孩子一样随心所欲,只顾自己贪玩,还不快把虞小姐送回去!”
余容听着这话得为他喊冤。
他哪里是贪玩,分明是忙着偷偷处理自己呢!
慕遗风墨黑的瞳似鹰,紧紧攫住她。
她敢保证,只要她说错一个字,那么慕遗风就算是死也是拉着她先垫背。
余容又不是傻子,自己是来攻略他的,不是来把小命搭进去的。
虽然,接二连三地差点死在他手里,但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是扭转这种局势的好时机。
凭借“白莲花本莲花”的自身优势,余容眨了眨杏子般的眼睛,娇声嚅嗫道。
“祁姐姐,你不要怪遗风了,是我自己非要过来的。我想提前体验一下捉妖的感觉,才缠着他带我来的……”
祁桐闻言微怔,面色一下子缓下来。“虞妹妹,我知道你修道心切,但这妖怪凶险异常,恐怕到时候我们顾不上你。”
“没事的,遗风说了他会保护好我的。”余容朝祁桐咧开嘴,甜腻腻地笑着,顺便将抓着那红色衣角的手握得更紧一些。
祁桐闻言还是一脸担忧,慕遗风也是眉头微蹙,极其古怪地掠了她一眼。
燕辞归则是很快了然于胸,露出一派祥和而甚感欣慰的笑容。
“桐儿,难得他们两个年轻人相处融洽,愿意待在一起。咱们遗风的本事不小,一定可以保护好虞小姐的,你就别担心了。”
祁桐睨了过去,冰晶一般的眸中似有几分不解。
平常他从来都是与她心照不宣,以大局为重,保持统一战线,怎地今日出此言论。
燕辞归的目光在两个少年人身上来回,轻轻将祁桐拉过来,在她耳边悄悄耳语。
祁桐这才一副懊恼地如梦初醒,严厉望向慕遗风。“那好吧,遗风,虞妹妹就交给你了,若是她出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慕遗风微张了嘴,看那冷漠阴沉的模样是还想要拒绝。
可粉衣少女转过头,朝他骄傲一笑,摆出一副‘我是你恩人’的嘚瑟表情。
他只好捏紧拳头,轻轻掀了掀眼皮。“跟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