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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当堂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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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比任何一个道士的灵压都有用,场面遽然静了下来。

木屐在一片死寂中轻轻地踩过地面。

柏夫人一袭灰袍,发髻上只有一根古木簪,素面净容,漆眉敛目,靠得近了,闻见淡淡的皂角香——

花湘玉,柏氏钱庄现任掌事,也是目前整个柏府当之无愧的一把手。

柏老爷和大夫人相继薨逝以后,柏府产业一度陷入冰点,湘玉夫人亲自出面与农户协商,扩商铺,修河桥,周旋于船队和官府之间,韧而不硬,徐而不散。

是为人物。

在这个以文为崇的城市,湘玉夫人独占鳌头,声誉,钱财,具显赫有名。

与传闻中雷厉风行的铁腕形象不同,夫人本身,是一个知礼温吞的娇小女子。

她没带随从,独自一人越过森严法杖,然而从她踏进门槛的那一刻起,节奏就已经改变了。她停在那滩淤血旁,从容掀袍。

“草民花湘玉,替病重不孝女前来受问。”

见她跪下,监长也紧张了,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扬声道:“此案人证物证具已到齐,不过我看还需要……”

湘玉夫人伏身:“此镯镶有南海明珠,内侧刻有小字,确为小女之物。”

不啻于冷水溅入油锅,顿时炸起一片喧哗。

监长一噎,凝固在高椅上,脑子都快擦出火花了。

——这是要保,还是不保?

城内一直有传言,说大夫人死后,湘玉夫人与柏府嫡女的关系便水深火热。

可传言毕竟只是传言,如今看来,倒也不全是假的?

那尚未晕倒的老妇听闻此言,目眦欲裂,双眼似含血,恨不能将凶手的亲属身上戳出个洞来,却听湘玉夫人不疾不徐:“……但行凶者,却不是临儿。”

柏小姐全名柏墨临,这般亲昵的称呼一出,周围的疑虑顿时消散,只有老妇忍无可忍,撕心裂肺道:“天道在上,竟有如此颠倒黑白之人——”

湘玉夫人跪地,端着的姿态不曾弱过一毫:“真正的行凶者,是寄身在临儿身上的邪魔。”

此话一出,连老妇也愣住了。

湘玉夫人不给所有人反应时间,再次跪伏在地,单薄的灰袍裹着清瘦的骨骼,青墙红漆之下,生出一股不容置喙的味道:

“草民恳请监长大人传唤证人上堂,亲口向大人说明!”

监长原本就有心偏袒柏家,这种要求更是不在话下,外头立刻有人喊:“宣证人——”

监长紧绷着坐在高堂,一脑门官司,心乱如麻。

他是从凡间被提拔上来的,苦读还要勤修,坐到这个位置有多不容易,恐怕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柏氏虽然是商贾之家,但地位不矮,柏墨临即将联姻的齐氏,更是在整个东南都说得上话。

大经师在拂荒城的影响力,监长怎么会不懂?

只能寄希望于湘玉夫人拿出手的证人,最好给他一个扭转局势的理由。

然而等“证人”上场后,别说监长,就连围观者也忍不住气笑——

竟然是一个连炼气都算不上的普通人。

但见“凡人”一袭粗纱青衣,乌发点缀劣珠宝饰,清凌浸月的五官被一副酸里酸气的琉璃镜压下,银链迤在脑后,真是要多不入流有多不入流。

她泰然自若,大步上前,有模有样跪地行礼,叩声道:“草民普璃,见过监长大人。”

正是房璃。

原本是要陈师兄上的,但那家伙死活不愿意撒谎,没看到就是没看到,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房璃出马。

拂荒城的监长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表情了。

他艰难地撑开眼皮,眼神几乎要把房璃刮透了,上下左右,无论如何。

怎么看,都平平无奇!

这点微弱的灵力和凡人有什么区别,能说服谁?!

监长看向不动如山的湘玉夫人,冷汗直下。

“……就是你说,柏墨临入魔了的,是吧。”监长语气冷淡的看不出内心一片焦土,“证据何在?”

“回监长,柏小姐得惧光症已逾半月,期间身体情况每日愈下,如今只能卧于榻上,是典型的入魔征兆。即便大人不信我说的话,召城中几位大夫查一查柏小姐的身体情况,并不具备行刺的能力。”

“满口胡言!”

老妇气到发抖,强撑着一口气逼问:“谁不知道你柏氏手眼通天,买通几个大夫就想浑水摸鱼,所谓邪魔荒唐不荒唐!你当这拂荒城条条大街上的破金铎都是摆设!所有人的眼睛鼻子都是摆设!城主的结界也都是摆设?!”

破金铎是一种普遍的低阶法器,只有魔气能够催动。

满街破金铎静默无言,满城修士无一人察觉,是什么样的邪魔,独你一人看到?

长了脑子的人都晓得这说辞有多荒唐,但普璃坚持道:“若非如此,柏小姐为何要平白对素不相识的人下手?”

“我儿被开膛破肚!心狠手辣至此,必是暗藏邪法,邪术!”老妇狠狠将头磕在地上,“请监长严查!”

房璃始终不去看老妇:“倘若是邪法,正如方才所言,拂荒城戒备森严,柏小姐患病半年有余,倘若从半年前就开始所谓都邪法,整整半年,为何拂荒城竟无一人察觉?”

“……”

“死者脏器完整,皮肉干涸,是典型的精气吸干之状,若非魔物,谁有这种手段?”

老妇嘴唇苍白,轻轻颤抖。

“查!”

房璃伏地,声声叩击,“若是不查,才要污了无辜人的清白!请监长严查!”

堂上阒寂,落针可闻。

终于,监长缓缓吸了口凉气,不动声色去瞥湘玉夫人的脸色,后者始终不惊不喜,面如静谭。

态度该如何,监长已心中有数。

惊堂木落,一锤定音。

“给你三天,”监长冷淡道,“若是不能证明柏墨临为邪魔寄身,罪同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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