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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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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马上就要高考了,她马上就有美好的人生了!!

“滚开!”

汪闫抓得很紧,她撑圆眼球,简直快要瞪出来了,“我不要你的钱,你让我去上班啊,我还你,我全都还给你。”

你凭什么替我辞职!

“我不要你帮我养我妈,我自己来。”

你凭什么困着我!

“如果你想要儿子的话,我们可以去试管。”

你凭什么把你的责任全推到我身上!

你凭什么高高在上把作呕的答案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凭什么痛不在你身上就把疤痕说是美,凭什么以爱为名死死绑住我。

我爱过,但我长眼,不会一直爱。

“啪!“

皮带如雷无情劈下。

温简章半耷拉着眼皮,手道狠厉:“我没让你说话。”

“啪!啪!啪!……”

一下一下不带停无间隙。

汪闫已经流干了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她怎么躲也躲不掉。

好想跑,好想吃红烧排骨。

腿怎么软掉了?!抬不起,动不了,她要变成残疾人了吗。

巨大的海浪咆哮过来,汪闫急促着呼吸,她张大嘴,渴望渺茫的生机。

“啪!啪!啪!”

为什么还不停。

算了吧,就这样吧,反正也是个废人。她已经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了。

汪闫缓缓闭上眼,头无力抵着瓷板砖,模糊间又听见了咚咚声,她浮出一个浅浅的笑,排骨真好吃。

“你在干什么?!!”

温知然箭步冲向温简章,使劲全身力气止住他鞭笞下的手膀,簇紧眉头,眼皮直跳:“你疯了?!打妈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坐下好好说吗?!”

温简章甩开她,退到沙发上扶正镜框,换气说:“你们活该。”

“什么活该不活该的?!”

温知然简直听不懂,但一开门就猝不及防看见这副场面着实被吓到了。她从来没见过汪闫怎么无助的样子,也从来没见过温简章这么暴戾的样子。

“妈,你小心点。”她小心翼翼扶起汪闫,眼神溢出担忧。

汪闫深深看了她一眼,刚想问什么时被温简章一下打断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很稀疏平常的语气,像是把自己从这场暴力中摘了个干净。

但越是这样,温知然越是觉得心慌。

她不由自主地靠近汪闫,“发烧了,请假出来拿药,正好回来洗澡。”

汪闫闻言抬头一看,哆嗦着手贴到温知然的额头上,“多少度了?难受吗?”

温知然摇摇头,“低烧,就头有点晕。”

“拿药,赶紧去拿药,家里没有感冒药。”

温知然轻轻拂过大大小小的伤疤,面露心疼,“我们一起去。”

“嘭!”

巨大的声响引得两人齐齐看过去。

温简章不知何时移步到门旁,他利落地将门关上,缓缓走来:“为什么又是这样,为什么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走?”

简直离谱,温知然想。

她伸手一拦,却毫无征兆地被温简章踢开。他浑身散发着焦灼的气息,居高临下地看着,近乎癫狂,忽地,他从口袋不知摸出什么,直直地塞进嘴里。

不过片刻,他神态放松,悠悠呼出口气,“这次你跑不掉了。”

温知然汗毛竖起,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太奇怪了,什么跑不跑的。

“走开。”

温简章朝温知然命令着。

手臂忽地被捏紧,温知然低头侧看,是妈妈,她攥进了自己的手。

我可能是妈妈的救命稻草,温知然晃神想。

但很快,汪闫的手就松开了,甚至有推开温知然的动作。

温知然收回视线,挺得更直了,尽可能多得挡住汪闫的身影。

既然是救命稻草,那就别松开了。

“你这是家暴,是犯法的!”

“家暴?”温简章微笑,下一秒便迅速变脸,腿一扫用力一跺,汪闫落在茶几上的手机便烂个粉碎。

他绷出条条蚂蝗般粗的青筋,“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一起去坐牢吧!”

裂开的记忆碎片突然刺向温简章软榻的大脑,他重新拾起皮带发疯般地挥舞,整洁的家逐渐一片凌乱。

“啊!”

皮鞭甩到了温知然的脸,她一时没忍住疼痛惨叫出声。身后的汪闫有了动作,她挣扎地往前顶,极力想要对换位置。

不可以。

这样会没命的。

温知然眯起眼,按捺着心中的恐惧,剑影刀光中迅猛出击,死死抓住那条温热的皮带,往前一拽。

“走,我们快走!”温知然慌张说,她匆匆看了眼跌倒的温简章,对方已经有要起来的姿势了。

她想都没想连忙松开汪闫用尽全身力气往温简章身上一撞,极速挪动着脚,用身体将温简章抵在个死角。

“快走啊,快啊。”

温知然声音颤抖着喊叫,她满身冷汗,发烧更严重了。

汪闫舍不得扭头,她两唇颤颤,没有血色粗糙的手揪着地毯,好似下一秒就要朝温知然爬过去了。

“走,妈,快去开门。你一开门,我就好冲出去。”

这道声音劈开了汪闫混沌的大脑,对,开门。她如大梦初醒般有了生机,连滚带爬地靠近那扇黑黢黢的大门。

就在靠近时,汪闫莫名其妙地弯起嘴角。

是要结束了吧。

她有些站不起来,可门把手又是那样的高,她费劲儿抻起上半身,尽可能地绷直手臂,五指张开,去勾。

把手很冰,但汪闫的心很热。

够着了——

“嘭!—咚!”

沉闷的落地声。

汪闫一下子僵住了,是温简章吧,应该是他撞到墙了吧。肯定是。

她怀着悲观主义者不多的些许乐观心态一帧一帧地扭头,“唔!”

她重重跌倒在地,舌头刹时被割断,她完全发不出声,只能一味地捂住嘴呜呜抽咽。

温简章甩开眼睛,透明镜片溅起些粘稠血液,粘在了他洁白的裤脚。

他缓缓走来,走在胜利的红毯,走在铺满鲜花的康庄大道。

汪闫呆楞着,像个被摄取掉灵魂的木偶娃娃。眼睛是眼睛,鼻是鼻,嘴也是嘴,可组在一起却那么不搭。

眼前一黑,

她的眼睛没掉了。

浑厚的声音伪装出柔情在她耳畔响起,“不要自责,然然只是不小心绊倒磕着玻璃了。”

“她为什么那么不小心呢。”温简章自问自答,不轻不重地按摩汪闫的额头,“因为她太困了,她把安眠药错当退烧药吃了好多好多。”

恰时的,温简章慢慢晃荡药瓶,叮叮当当,一下一下拨弄着汪闫心中的涟漪。

“她只是过量食用安眠药睡过去了。”

“安眠药?”汪闫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非常不熟练地反问。

“对,她吃了好多好多安眠药,她太累了,让她睡一会吧。别担心,我们还有染染,她才读初中呢,正是花钱的年纪。但你好像没有什么存款呢,怎么办啊。”

怎么办,汪闫在心里问自己。

她以第三视角抽离出来,这才发现,她好像一无所有。就连她的存在本身都是负担。

温简章感受到身下人细细颤栗,贴心地环保住她,捂住嘴唇,“别担心,你还有我,永远别想逃。你逃不掉的。你总是这样,只会让别人受伤。”

好恶心,好恶心。

汪闫拼命往里收缩着嘴唇,不愿碰到一点腥臭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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