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年阴冷的魔药教室不同,下午是和拉文克劳一起在霍格沃茨城堡外的温室进行教学的草药课。
这里由玻璃和铁架搭建,阳光透过玻璃时能够折射出潮湿的雾气。
温室的地上堆满了花盆、堆肥桶和魔法肥料,危险植物区用铁栅栏分隔开来,木制的工具架上则挂满了铜制剪刀、龙皮手套和防咬护具。
空气中不大好闻,尤利还在门外时就闻到了散发腐殖土与腐臭混合的气味,但她显然浑不在意。
她迎着各位同学自以为隐蔽实则快粘到她脸上的种种目光显得很淡定,其实内心已经在吹萨克斯了:
Bro--vo!上学第一天全是她最感兴趣的两门课。
学不好草药的人是不配成为魔药大师的——她在心里对自己冷酷无情的告诫着。
*
斯普劳特教授对她温室里的植物们抱有巨大的热情——这点从她的勤劳就可以看出。
不过斯内普在这一点上是很有些嗤之以鼻的。
他向来只把魔法植物看作工具,认为斯普劳特教授只注重工具而不愿意利用工具创造出更伟大的东西(当然是魔药)是一种才能浪费,这点体现在他曾在课堂上把毒触手称呼为“斯普劳特女士的宠物荆棘”。
所以斯普劳特教授也并不怎么喜欢他,当然不。
两位教授加上庞弗雷女士之间99%的合作机会都是他们的天才学生们提供的。可惜每年新生中都会产生几个天才,而老生们的天才大脑也显然还没有停止发育,这导致斯普劳特教授隔三岔五就得给斯内普和庞弗雷夫人提供草药。
为了尽可能减少这些天才们再次增加令她郁闷的工作内容,斯普劳特教授语气温和但措辞严厉地警告他们一定要听她讲完注意要领再上手操作,否则一旦受伤她会让庞弗雷女士拒绝给他们治疗的时候提供镇定剂,这是在浪费她的草药。
“只用现成的、处理好的魔法植物的人是无法成为真正的魔药大师的。”
这是斯普劳特教授正式上课后说的第一句话。
很快,尤利被她接下来的话完全吸引住了。她再次陷入到恍若无人的状态,眼神像某种粘稠的菌丝一样紧紧扒住斯普劳特教授。
“以月光花举例,它在月亏时分泌镇静黏液,月盈时却释放让人神经兴奋的香气——像钟表一样精准。”
尤利低头把牛皮纸压在左手掌上,飞快写下 “研究方向:光周期对植物次生代谢物分泌的影响。(p.s.列入魔法属性研究方向)”
“而毒触手就更有趣了,虽然它的表面布满具备腐蚀性的毒刺,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它的根部能净化土壤中的毒素,并将其转化为供自己生长的有益元素......这些东西从不在书上写着,只有每天与它们作伴才能发现。”
尤利接着写下“根际微生物或代谢产物对宿主植株的化学属性影响。”
......
时间飞逝而过,直到下课,尤利依旧在原地盯着长度可怕的牛皮纸沉思。
“我无意偷看,但是——你也对草药很感兴趣吗?”一个清亮的男声在尤利耳边响起。
尤利一惊,墨水在牛皮纸上晕出一个小团。她扭过头,发现是一个带着方框眼睛的白皙男生,刚盖住眉毛的棕发服帖的垂下来,不大的眼睛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手中的牛皮纸——一个拉文克劳。
“你记录的语言很有麻瓜科学的风格,我觉得很有意思就看了几句,但是老实说我没怎么看明白,只知道是在研究草药。”
尤利没看出他有什么恶意,但他确实有种什么都不在意的坦诚,口音也不太像英国人。迟疑了一下,她开口回答:
“不算是,事实上我是想通过草药研究魔药——我在准备一些实验,这些对我的实验补充了一些有价值的方向。”
男生了悟地点点头,把视线移到她面孔上。
“那么,我觉得《178种魔药植物的习性观察报告》对你来说会更方便。那是我妈妈写的,她为了这本书花了13年了——从我出生前她就开始研究这些,这本最近刚刚出版。”
尤利很感兴趣地问:“那太棒了。我可以从哪儿买到它呢?”
男生微微摇头:“现在还只在法国巫师界有卖。我可以把我的这本送给你——前提是如果你的实验得出什么有趣的知识也要告诉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金迪·埃尔崔文,叫我金就好。”
尤利立刻知道金的妈妈是谁了,那的确是个赫赫有名的学者,尤利曾在阿森尼·吉格的书里看到过一些引用就是出自于她——一位了不起的女士。
“我是尤利·切达尔。你对魔药也感兴趣吗?”
金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这让他略显平凡的脸上溢出几分灵动的神采:
“事实上,我对所有知识都很感兴趣,但是又没有深入钻研某个领域的想法——和我妈妈不同,我目前只是喜欢广泛的了解知识。”
尤利倒是很理解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