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听到一男一女两个斯莱特林级长在提醒各位新生十五分钟后要离席前往斯莱特林休息室进行宿舍分配,她回过神,把盘里已经被分解成肉丝的牛排匆匆塞下肚,又举起手边的南瓜汁一饮而尽,还没来得及体会南瓜汁的香甜,她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一转头,竟然是邓布利多校长,他微笑的看着她,旁边站着一如既往阴沉着脸的斯内普教授。
“我想你可能有些问题要问,尤利。我已经和你们级长沟通过了,宿舍会给你留住门的。不介意的话,请来这边——”
尤利噌的一下站起身,椅子腿因为摩擦发出一阵粗粝的噪音。
邓布利多校长并没有让她煎熬太久,他只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尤利,魔法世界的血缘,从不因为距离或视而不见而断裂——如你猜测的那样,你的确有巫师血脉。你的生父是一名巫师,而且是来自纯血家族的巫师;而你的生母是位麻瓜,他们在麻瓜世界诞下了你。”
尤利觉得自己的手里全是汗,她听见自己小心地问出第一个问题:他们还在世吗?
邓布利多给了她肯定的答复,但在尤利雀跃之前,斯内普开口,言辞直白辛辣的告诉了她关于这对男女的所有——彻底打碎了她对亲生父母长达11年全部幻想。
一个烂俗而讽刺到足以登上《Gilded Hog》(《镀金猪猡》)的可笑故事。
有钱又英俊的男巫有一天不再满足于巫师界的美人,见缝插针的巫师记者也让他不胜厌烦。当家族开始有意为他物色联姻对象却被他层出不穷的花边新闻惹怒到忍无可忍之后,被敲打几次的男巫选择去麻瓜世界逍遥。
他在伦敦的酒吧认识了一个漂亮的舞女,舞女也满意他表现出的富有,两人一拍即合,又很快一拍而散。
没办法,他们看起来在彼此的世界里都太常见了。
分手两个月后,舞女找上男巫告诉他自己怀孕了,男巫潇洒地给出一万英镑要求舞女堕胎,舞女爽快拿走钱后果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联系他,两人临别时甚至友好地拥抱了一下。
过了一年,舞女抱着一个红发婴儿突然出现在依旧混迹于麻瓜酒吧的男巫面前,而醉酒的男巫这次一个便士也没有掏,他只是恶劣的挑了挑舞女的下巴,告诉她以后无论她怎样发疯的寻找,她得到的只有一个“不纯洁”的孩子与一团空气。
男巫随即回到了巫师界,和另一纯血家族出身的女巫结了婚,两年后有了一个女儿,并视她为掌上明珠。
而什么也没得到的舞女迅速冷静下来,在一个深夜把孩子放在了孤儿院门口。
三个月后,她靠那一万英镑的包装嫁给了一个做丝绸生意的富商,很快有了一个儿子,疼爱非常,夫妻感情也很和睦。
又过了一年,孤儿院的财务情况因为《住房法》的颁布而变得举步维艰。
当无路可走的年轻院长经过多方打听找上门时,曾经的舞女穿着价值不菲的丝绸长袍把她拉到一旁,流着泪许诺一个月后将亲自去把女儿接回——在此之前她要把家人安抚好。
院长信任了她。
但等第二个月她带着懵懂的红发女孩穿着最体面的衣服坐地铁再次抵达那个地址时,却得知他们一家已移居法国,寻无可寻了。
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女童睁着靛蓝的眼睛,笨拙地蹲下身体轻轻抱住突然跌在地上的院长。
年轻的女人搂着她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混作一团。
于是本来烂俗的故事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因为最后,男巫和舞女还是得到了幸福。
......
尤利低着头没什么表情的听完了这个故事,过了一会,她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我的......嗯......妈妈,她后来有没有回英国偷偷看过我?”
如果她来过,那么对于那些过往,尤利也决定既往不咎了。她知道一个单亲妈妈在伦敦生活有多么不容易。
两人没有回答,或者在斟酌怎么回答。
“......噢。”
尤利知道答案了,她没有追问,只是用脚尖捻了捻地板,飞快地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谢谢校长,谢谢教授,我该回去了,明天要上课,我想早点睡觉。”
尤利转身想走,在邓布利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斯内普抢先一步开口:
“切达尔,你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不要为此陷入沼泽。当你被魔法选择的那一刻,你可以用魔药毒哑你的母亲,也可以用魔咒让你的父亲在你脚边匍匐。但,除此之外,你也可以拥有与众不同的人生——一切都关于选择,我言尽于此。”
邓布利多听到后面本来飞快的看了斯内普一眼,但最后,他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微笑附和,默不作声的欣慰着。
“是的,一切都关于选择,尤利。”
背对他们的尤利本来想问最后一个问题的:那个男巫是不是来自斯莱特林?而自己是不是因为是他的血脉才被分进斯莱特林?
但听完斯内普教授的话之后,尤利决定不再问了——她想:我已经不好奇了。
尤利转过身体,认真地和他们道谢,在看到邓布利多的微笑与斯内普几不可察的点头后转身一路小跑向地窖——眼前是一只火红的凤凰为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