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半天,徐研瞪视元嘉在的一举一动,挑不出任何错处。
下午元嘉在下场分发前几天发下来的英语练习小卷。好巧不巧,最后一张卷纸的主人是徐研。
元嘉在付之一叹,仍然亲自将卷子送到他的桌上。
“看到是我的卷子你很不情愿吗?”
“岂止不情愿,我是很为难。”
徐研竭力控制情绪,一拳砸在书桌上。同桌的陈宣被吓得一激灵,险些坐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谁?”
“你急什么?你以为你拍桌子我就会怕你?”
元嘉在冷声继续道:“和我比了几次自己数过吗?赢了几次心里没点谱?”
“像你这样一没度量二没头脑的人,是永远不会超过我的。”
元嘉在不想多费口舌,嘲讽几句见好就收。过去是看在同学情面上,不想做得太过。
从污泥中萌芽生长的玫瑰怎么可能圣洁单纯。
徐研攥紧了左拳,右手青筋暴起,手中的书快被压坏了。
一刹那,心中魔鬼的声音支配他的大脑,右手中的练习册像瞄着靶子的箭飞了出去。
“咣当”一声,吸引住教室所有人的目光。
元嘉在晕倒在地,沾着红色痕迹的练习册倒在她的脚边。
那也是一本关于英语竞赛的练习册。厚度适中,A5大小,此刻却成为尖锐的伤人利器。
元嘉在倒地突然,潘玉瑶坐在位子上,目睹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她一时慌了神,嘴里呢喃道:“出血了,嘉嘉流血了!”
冯可滢焦急地拨开人群,抱起元嘉在的上半身。她不敢大幅度晃动她,只能大声重复喊元嘉在的名字。却都没有作用。
她凭着自己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叫孟燃和路希韩控制住徐研。
两人反应灵快,徐研被两人抓住胳膊,无法还手。
时绥从窗户外瞥见教室里同学聚成一团,孟燃眼尖,大喊道:
“绥哥快来!元姐晕倒了!”
时绥快步流星穿过围着的同学,入眼是练习册上残留的血迹。
他一语不发,从冯可滢怀里接过晕倒的元嘉在,流星赶月般冲出了教室。
准备上下一节课的小林老师正好和他打个照面。
“这是怎么了?我的课代表怎么晕倒了?”
“老师,我要先送她去医务室。”
“快去吧快去吧!”
小林老师的心觉乎悬到了半空。她的目光跟随时绥的身影,直至他抱着元嘉在下了楼。
“徐研!你最好祈祷嘉嘉没事!”
冯可滢的愤怒的大喊声里夹着哭腔,她紧紧揪着徐研的衣领不放。
“孟燃!路希韩!带他去张老师办公室!这事不能就那么算了!”
冯可滢一声令下,孟燃与路希韩押送犯人般包围徐研的一左一右。
“你们这是?”
小林老师前脚刚迈进门,迎面是押送犯人的大阵仗。
“老师,徐研故意伤害同学。我们要找张老师评评理。”
冯可滢气势汹汹,小林老师也是头一次看到温和的她发这么大的脾气,默不作声让出了路。
“打扰老师正常上课了,对不起。”
“没关系,你们的事好像更紧急。”
冯可滢义正词严,在小林老师眼里活脱一个义正词严的判官。
小林老师目送“判官”离开,简单维持了课堂纪律,旋即开始授课。
元嘉在醒来是晚自习时。
医务室的老师仔细检查过她的头部,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并没有时绥口中所说的伤口。
当然,这样的情况最好。
但元嘉在一直没醒,时绥陪在她床边一个下午,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冯可滢等人生拉硬拽地将徐研押送至办公室,她和张老师详细说明事情起因。小张老师“雷霆震怒”,让徐研回家反省。
冯可滢完成任务后直接跑到医务室。时绥解释过后,她悬在嗓子眼的心也微微放下。
时绥毛遂自荐一直陪着元嘉在,冯可滢自然也不多说什么。她晚饭时放了一些面包才舍得离开。
“时绥……”
元嘉在缓缓睁开双眼,面带忧容的时绥这才舒了口气,露出温柔的笑容。
“你醒了,你渴吗?要喝水吗?”
元嘉在费力地张张嘴。
时绥递过冒着滚滚热气的水杯,一只手托着水杯,配合元嘉在慢悠悠喝水。
“头还疼吗?有没有恶心不舒服?”
元嘉在略微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润。
“不用紧张,我没事了。”
“温秋里我的银杏树长得那么好,我这个主人又怎么会差呢?”
元嘉在像个没事人般嘻嘻哈哈。
“道理是这样,但我担心你。”
纵然元嘉在对感情反应迟钝,直球出击这一招谁都抵不住。
“谢谢你这么担心我。”
元嘉在星眼闪闪,笑容粲然。
“可是我真的没事。我现在可以下地绕操场跑个五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