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辰看着她轻快,忍不住问:“你高兴什么呢?从吃饭开始就乐成这样。”
阮之白回头,眼睛亮晶晶的:“100万啊,当然高兴!”
贺安辰愣了一下,“你就为了这个乐了一晚上?”
“不然呢?”阮之白理直气壮,“100万诶!100万100万100万,好多钱!”
贺安辰看着她财迷兮兮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对了,”阮之白突然从包里掏出红包,递给他,“这个还你。”
“我妈给你的红包?”贺安辰没接,“给你就是你的,还我干什么?”
阮之白摇头:“不行不行,契约里没写要收红包,这是额外收益,得还给你。”
贺安辰觉得她较真的样子很好笑,“契约里也没写不能收红包。”
阮之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拆开红包数了数。
“一万一?!”她瞪大眼睛,“这么多?!”
贺安辰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我妈这是认定你了,‘万里挑一’的意思。”
阮之白捏着红包,眼睛弯成了月牙:“阿姨人也太好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把红包塞回包里,拍了拍,又忍不住笑了下,嘴里还哼起了小调。
贺安辰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觉得心情特别好。
“喂,”他说,“你至于这么高兴吗?”
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映得她眉眼格外生动:“当然高兴啊!白赚一万一,还不用分你!”
贺安辰笑着摇摇头,“财迷。”
阮之白躲笑嘻嘻地问:“那你又高兴什么?”
贺安辰一愣。
是啊,他高兴什么?
是因为看她数钱的样子太可爱?
还是因为……她拿到“万里挑一”的红包时,那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他们真的是被祝福的一对?
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没什么,”他耸耸肩,“就是突然觉得,今晚的月亮挺好看的。”
阮之白抬头看了看被云层遮住的夜空:“……哪儿有月亮?”
贺安辰笑而不语,“走吧,送你回家。”
阮之白跟在他身边,脚步轻快,手里还捏着那个红包,时不时摸一下,像是怕它飞走似的。
送完阮之白,贺安辰独自开车回家。
路灯的光晕在柏油路上晕开一片暖色,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心情很好。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是因为阮之白拿到红包时亮晶晶的眼睛?还是她数着“万里挑一”时那副财迷兮兮的模样?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她因为他的“好意”而开心,而这份开心又反过来感染了他?
贺安辰很少有这样的感觉。
付出一点什么,对方接收到了,并且给出了快乐的反馈,这种微妙的成就感,让人很满足。
原来让人开心,自己也会跟着开心。
等红灯时,他掏出手机,点开和阮之白的聊天界面,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最终只发了一句:【到家了吗?】
几乎是立刻,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几秒后,阮之白的回复跳出来:【到了到了!刚刚没看手机~】
紧接着又补了一条:【贺总,下次还有这种赚钱的活儿,记得再找我啊!】
贺安辰看着屏幕,忍不住笑出声。
隔了一周。
周五下班后,阮之白窝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边吃草莓边看电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安辰”两个字。
这备注是贺安辰的要求,理由是避免穿帮。
她坐直身子接电话,“喂,贺总?”
电话那头传来贺安辰沙哑得不正常的声音:“明天的约会,取消。”
“贺总?您怎么了?”阮之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没事,只是有点……”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然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贺总?贺总!”
电话已经挂断了。
阮之白抓起包就往外冲,一边跑一边给贺安辰的秘书打电话:“贺总好像生病了,他家地址发我!”
半小时后,阮之白站在一栋高级公寓的顶层门前,不停地按着门铃。
无人应答。
她咬咬牙,输入了秘书告诉她的密码。
“贺总?我是阮之白,我进来了……”
公寓宽敞而冷清,极简的装修风格透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冰冷。
阮之白在客厅没看到人,顺着微弱的呻吟声找到了卧室。
贺安辰半躺在床上,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挂在身上,领带松开,脸色潮红得可怕。
床头柜上的水杯倒着,水渍浸湿了几份文件。
“贺总!”阮之白快步上前,手背贴上他的额头,立刻被那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您发烧了!量过体温吗?”
贺安辰半睁着眼睛,目光涣散:“你怎么……”
“您晕倒了,电话里!”阮之白从包里翻出刚买的退烧药和体温计,“先量一□□温。”
贺安辰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任由她摆布。
体温计显示39度,阮之白倒吸一口冷气。
“得去医院。”
“不去,”贺安辰虚弱但固执地摇头,“吃药……就好……”
阮之白拗不过他,只好扶他躺好,去浴室浸湿毛巾。
回来时,贺安辰已经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