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到源此时无比的紧张,因为怀中的人儿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终于,他受不了如此灼热的目光了,“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额……”姜念水眨眨眼,蹬了蹬右腿,“师兄你抠到我的肉了。”
“扑哧——”
顾蘅在一旁无情地笑了出来。
谢到源抿抿嘴,松了松紧抠着姜念水腿窝的手。
姜念水推了推他的手臂,“师兄,我自己可以走的,我们这样,属实有些不太雅观。”
谢到源抬头,周围几人都眼睁睁地盯着他的动作,他霎时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孟怀姜见状,指着不远处路南边的成衣铺,清了清嗓子道:“不如,我去前面买双鞋子。”
几人继续顺着道路向前走去,不知怎么地,姜念水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看着她。
她朝四周看去,街上的人群众多,她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偷窥她。
忽然,谢到源伸手挡住了众人,只见距离他们不远处,一女子上半张脸被面具遮住,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朝着众人笑着。
女子伸出右手,掌心里盛开着一朵紫色的小花,接着,她朝着众人缓缓张口。
谢到源眯了眯眼,他看懂了她的唇语。
女子接着便转身跑开,几人来不及思考就跟着她一路跑至一处荒废的院子中。
谢到源大步走进院子推开屋门,屈指弹开挡路的蛛网。
屋内陈设一应俱全,只是每一处地方上都蒙着白布。
姜念水紧跟着走进屋内,目光却被里屋的床榻吸引了。
床上的白布下似乎有人在不断地用力呼吸,白布也随着不断活动。
姜念水用剑猛地挑开床上覆着的白布,眼前的景象令她永生难忘——
白布下是一片花朵的温床。
无数紫色的小花长满了床上那人的躯体上,躺着的人没有一处肌肤是暴露在空气里的。
“是个尸体。”
宗南玉皱紧眉头,顺着他的目光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紫色小花的根茎已经深深地扎根在床上人的身体内,缝隙处的皮肤早已腐烂得不成模样。
可尽管如此,那尸体的胸口还不断起伏着,就像这人在持续呼吸一般。
“不对劲!很是不对劲!”
宗南玉紧紧盯着床上的尸体,按理说,这种腐烂程度的尸身,早就被蛆虫占据了。
可这个尸身不仅没有,更重要的是,这尸体竟还发出隐隐香气。
宗南玉使劲闻了闻,这味道怎么如此熟悉,好像是他曾闻过的香气。
“刚刚那人是故意引我们来此处的,他想让我们见到这具尸体。而这尸体上的紫花,”宗南玉用剑轻轻砍下一朵,紫花从尸体上断开,软塌塌地掉在床边,“如果我没猜错,那女子手上的花就是这种花,莫非,她在用尸体养花!”
“谁!”
周既明折扇向后一甩,扇尾打着圈击中屋外身影。
砰的一声,屋外女子重重摔倒在地。
“你把我们引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女子嘴角扯了扯,不甘地从地上爬起,手中盛开了一朵紫色小花,她伸手一推,花瓣瞬间化作紫色利器朝着众人射来。
她冷笑着退后一步,“当然是,让你们做我的花肥!”
宗南玉堪堪躲开不断袭来的花瓣攻击,就在他旋身侧过面对着他的一片花瓣时,女子单手成爪朝他飞速抓来。
“妖女,正好让你尝尝我的毒的厉害!”
宗南玉从腰包里抓出一把毒粉洒向来人,可那女子却丝毫不躲,就在宗南玉觉得自己一定会被那爪掐住脖子时,女子却忽然改变了方向,将他的腰包一把抓下来。
“诶!我的腰包!”
“里面还有我的身家性命!!!”
姜念水一掌拍散空中花瓣,追着女子跑出院子,谢到源见状,紧紧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
孟怀姜偏头看了一眼靠在柱子上苦着脸的宗南玉,不禁开口问道:“什么身家性命?”
“当然是我的毒啊!”
宗南玉佯装擦了擦鬓间细汗,“那里面不仅是我的心血,还有——”宗南玉看了看身旁的顾蘅,低下头凑近孟怀姜道:“还有你们二人的毒血!”
孟怀姜无语地看着他,“你的全身家当就这些啊。”
“当然不是!”
“最重要的,当然是我自己了!”
饶是自恋如他,孟怀姜别过头去,不想再听他说话了。
一旁的顾蘅倒是半天没吱声,宗南玉拍了拍他的肩,懒懒地靠在他身上,顾蘅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眼床上的东西,缓缓开口:“好像还有个东西被抢走了。”
“什么?”
“花妖。”
那女子的速度极快,霎时便没了踪影,幻市蜃楼里妖气纵横,二人根本辨认不出女子究竟去往何方。
姜念水看着路边的杂草野花,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问题——“师兄,你觉不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
“眼熟?”
姜念水点点头,“花妖被她抢走了。”
花妖。
谢到源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花妖虽没在他们面前现过原形,可它头顶的那朵小花,便是女子手中开的小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