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乐出发前,和新人一起研究了这两个人的情况,发现两个都不太好访谈。
陈毅乐俩人先是来到了冯鸣的小区,俩人先询问了一下周围的邻居。
发现他们和这一家人交往不深,冯鸣得病前,两人感觉就是比较温柔有礼貌那种,但是都没有什么机会深入交流。冯鸣是因为比较忙,冯鸣的妻子邓英智则是不太爱与人交流。
后来,邻居们也只是知道冯鸣当时的抑郁问题很严重,有一次闹到差点自杀了,打了急救电话,来了救护飞行器,大家才知道冯鸣的情况。最近冯鸣应该是好转很多了,反正看见他都能上下班了,也恢复了和邻居之间的简单交谈。但是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可惜的是,这些信息,也都能通过记录查询得到。对于这种程度严重的抑郁症,按李树研给的常见治疗情况和数据来看,冯鸣的康复方式、速度和效果都实在好得太不符合常理了。
周边信息了解完后,陈毅乐才带着新人去找了邓英智,她的公司上下班时间都比冯鸣提前1小时,所以可以先与她沟通一下,时间合适的话,还可以紧接着和冯鸣再聊一会儿。
邓英智和冯鸣是同龄人,从小在共育中心就认识,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并且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校校友,毕业就结婚了。能为丈夫,直接快速地放弃孩子,显然她本身对孩子并不热衷,相反,她很重视她的伴侣。
按理说,丈夫精神状态大为好转,她应该喜气洋洋才对的。可是两人等到的邓英智却完全和想象的不一样。
最开始听到的是邓英智有气无力的脚步声,等到她出现的时候,她的头发带着凌乱,帆布包上沾染了没有清洗干净的污渍,眼下是难以掩盖的浓重黑眼圈,眼里还带着红血丝。不仅一点喜气都看不到,她整个人毫无放松的感觉,十分疲倦,甚至称得上死气沉沉了。
邓英智整个人都很紧绷、阴郁,仿佛下一秒就要垮掉了。
当邓英智看到站在门前,穿着暂借的制服的陈毅乐俩人,先是呆了几秒,可是很快便调整过来,并且突然撑起精神,在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扯出了笑颜:“你们好,有什么事情吗?”
在这个笑容里,陈毅乐才感受到领居所说的温柔有礼。可惜配在这张疲惫的脸上,多少显得强颜欢笑了。
陈毅乐回以热情的笑容:“你好,我们是来找冯鸣先生的,请问他回来了吗?”
邓英智好像有些疑惑:“他还没有回来呢,他是我老公。你们找他什么事啊?”
陈毅乐便继续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做个小调查。”
陈毅乐笑着出示证件,说明来意。因为陈毅乐偶尔会公开代表发言,虽然这类新闻很多人都记不得发言人的外貌,更不太清楚对应的部门,但是保险起见,她的证件上还写着“临时证件”“借调”这类的文字说明。
听完后,邓英智依旧站在门口没有动作,看起来是不想让陈毅乐俩人进屋等待。邓英智的脸上出现了不太明显的戒备感,她有些谨慎地看向更像是管事的陈毅乐:“你们要了解什么事情呢?”
陈毅乐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那样,脸色不变,笑吟吟地说道:“倒也没什么,都是一些惯例的问题。比如冯先生进公司前和进公司后有什么变化呀,进公司后感受怎样啊之类的。”
其实都是一些很合理的问题,可是邓英智身上的戒备感和抗拒感更强烈了。她不太明显地僵了两秒后,再次温和地微笑起来:“嗯……主要就是心态渐渐变好了。我听我爱人说,进公司之后,感觉就是一家挺人性化的公司,整个氛围挺好的,他的心境就越来越好了。”
陈毅乐问道:“请问冯先生入职多久了?”
邓英智状似回忆了一下,回道:“应该……半年了吧?具体的,我也有有点记不清楚了。”
陈毅乐继续问道:“问个事情,希望您别介意哈,我刚刚来早了,和隔壁阿姨聊了两句,听说冯先生以前情绪状态……不是太好。不知道现在怎样了呢?”
邓英智似乎有些慌乱,但她微微垂目后,很快又把内心的思绪掩盖过去了:“啊……是的。以前,我先生内心有些槛过不去。他对我说,出去工作,与人交流,规律的生活,对他有很大的帮助。这也是心理医生对我先生的建议,果然,他跟着做,状态就好了不少。”
陈毅乐试探问了问:“他有提过公司的具体情况吗?”
邓英智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很少说。我们约定过,回家少聊公事,最好不要聊,除非我们遇到什么需要对方建议的事情。”
陈毅乐明显发现邓英智想隐藏一些事情,她想着不能等到明天再来问冯鸣了,否则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于是便进一步说:“明白了。谢谢你的配合。这样的,冯先生是不是也快下班了?要不我等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