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暝硬生生将原来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改口道:“你便可吃得饱穿的暖,可成大器。”
白日隐一脸不屑,误会,轻飘飘的一句误会,就能抹掉当年对我说的那些话。
他冷笑道:“是吗?”
魏思暝现在多少能猜到他现在如此性格,大抵是因为这十二年来的遭遇。
从家族灭门跌落神坛再到隐瞒姓氏路边乞讨,李春碧将他救下却又离他而去,日月重光也没有给他该有的庇护,而是将他置于被欺凌侮辱的境地。
是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大抵就是他慢慢蜕化变质的原因,所以,现在要想阻止他继续这样下去,必将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才能慢慢抚慰他这已千疮百孔的内心,将他拉回主线剧情结局,放天下人一条生路,也放我一条生路。
从前对男人除了伤害便是躲藏,抚慰人心陪伴成长,这还是第一次,难度是有,而且还很大,但也不是不可能。
魏思暝叹了口气,满脸真诚,信口胡诌道:“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不愿与你一起,而恰恰相反,当年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你送至这日月重光,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天我就没有停止过想念,近几年来更甚,所以我忍不住了,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你带着我好不好?别让我再忍受这苦楚。”
白日隐听着这噼里啪啦的“坦诚相待”,总觉得自己是在梦中,这样的梦不知已做了多少次,可每次醒来却都是无尽的寂寥。
他眼神闪过犹豫,却仍旧嘴硬道:“我不愿。”
捕捉到他的一丝迟疑,魏思暝趁热打铁,继续哀求道:“求你,日隐。”
可谁知白日隐竟又恢复冷静,不为所动。
魏思暝有些慌乱,他没有想到以儿时的经历为契机与他相认仍旧如此困难,若此次表明身份却不能留在他身边,那阻止他黑化简直是天方夜谭。
无奈之下,他只能上前一步,保持着让对方不抗拒的距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我现在浑身灵力尽失,无法施展任何术法,看在我们曾经相依为命的份上,让我呆在你身边直到恢复灵力,好吗?”
到现在这个关头,他只能出此下策,就只有这最后一个能让白日隐带上自己的理由,反正灵力未激活是事实,大不了到时晚一些,在他身边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最多半月。”白日隐立即松了口。
半月?才半月?使尽浑身解数才争取到半月?
算了,半月就半月,总比半天好,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离重光大会还有多久,只要能拖到重光大会,到时再想办法让他将我与龙骧一并带走就好。
魏思暝怕他反悔,立刻应道:“好,半月。”
见白日隐径直转身要走,他着急忙慌的跟在屁股后头一起出了门。
日月重光的出口入口设置在一处,要想进入只能施予门派内独设的口诀,闲杂人等不可进入。
他紧跟身后,望着面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巅,不禁有些紧张,道:“我能进去吗?会不会把我赶出来?”
“不会。”白日隐语气笃定。
他虽瘦弱,可行步如风,魏思暝不由得加快脚步,与他肩并肩同行,忍不住一眼又一眼的向他瞧去。
他比自己并矮不了多少,换算成那个世界的身高,估摸有个一米八五的样子,却长了一张俊美的脸庞,肤若凝脂,眉毛细长,一双狐狸眸子眼波流转,细细看去,眼角两点红痣上下交错,就算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你,也能被他勾了魂去,十米开外,难辨雌雄。
完全就是魏思暝当初想象的模样。
“到了。”
“啊?”
他环顾四周,两人正身处一古色古香的宽阔卧房。房间收拾的十分整洁,一张黄梨木雕花的床榻柔润细腻,大的让人惊奇,紫檀桌上正燃着一线香,幽幽香气浸满整个屋子。
“这这这...刚才不还没到山门吗,怎么一眨眼到这里来了?这是哪里?”
白日隐坐在桌旁,给自己斟了杯茶,缓缓道:“日月重光。”
魏思暝也不客气,跟着坐在他的对面,拿起茶壶也给自己倒茶,想必这就是那几人在客栈所说的春信别院了,这跟原书并不一样,他在日月重光的日常生活我只是轻描淡写一带而过,着重写了他是如何如何将内丹化形又消化吸收,如何如何提升自己的灵力,可刚才听那几人所言,他在这里的日子并没有因为他颖悟绝人而好过几分,而是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