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湿又黏的感觉让章延宗很不舒服,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昏昏沉沉地就睡了过去。
发现身下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富骁也躺到了另一侧。
他看着章延宗的睡颜,露出一个浅笑,又将他拥入怀中,在他额角落下一吻,才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章闰揉着昏沉的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依稀记得昨天自己是被富骁打晕的,还想起章延宗中了药的事,脑子顿时嗡的一声。
“主子……”他刚喊出声,就看到了散落一地的衣服。
他目瞪口呆地慢慢将视线缓缓移到床帏上,严丝合缝的帷幔下是一片什么光景,他不敢想。
富骁这个畜生,一定对他主子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妈的!”
章闰怒不可遏,直接跨到了床边,刚想打开帷幔将富骁揪出来,理智却又让他顿住了手。
不行,绝对不行!
他不能打开,里面一定不是他想看到的。
而且,这么做会让章延宗颜面尽失,日后他们要如何相处?
章闰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不甘心地收回了手。
罢了,主子的药性解了就好。
他安慰自己,富骁说得对,这药若是不解,章延宗怕是要去了半条命。
章延宗是他主子,愿意和谁也不是他能管的,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章闰越想越难受,谁让他人微言轻。
他垂下头,转身走出了房间,蹲在门口守护着里面不可告人的秘密。
章闰默默告诉自己,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主子和这个山匪头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不然主子一定会万劫不复。
他望着客栈的屋顶,长叹了一口气。
估计用不了多久,许之安的人就会找上门来,闹出这么大动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必须早些离开,回到容城才安全。
他又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再次踏入房中叫醒章延宗。
他起身刚想推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是富骁。
他一副餍足的模样对着章闰笑,“小子,醒得挺快啊,昨晚听见什么了吗?”
章闰此时是怎么看他怎么讨厌,白了他一样,就要进去,“闪开。”
富骁偏偏不让,拦在门口,“你小声些,少爷还在睡呢。”
“我知道。”章闰推了一把富骁的胳膊,“但昨天的事闹得太大,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找上门来,得赶紧带主子走。”
“怕什么,有老子在,还能让人欺负了少爷?”富骁甩开章闰,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去让伙计弄些热水来,少爷要沐浴。”
“沐浴?”章闰迟疑了一下,“主子醒了?”
“没醒,我帮他洗。”富骁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
“我什么,还不快去,再不洗干净,少爷身上该难受了。”富骁催促道。
章闰隔着富骁望了一眼床帏,不用多想也知道章延宗得有多狼狈。
“罢了,去就去。”章闰哼了一声,就去找伙计了。
不管怎样,也不能让章延宗不舒服。
不一会儿,伙计便将屋里备好的浴桶装满了水,章闰想先一步去伺候章延宗,却被富骁看出了心思。
于是,他连推带怼地就将章闰和伙计,一起关在了门外。
章闰再不服也只能认了,毕竟不能吵得太大声,不然就太难看了。他的脸面不打紧,但章延宗的脸面他不能不顾。
富骁走到床边,轻轻掀开帷幔,将还在熟睡地章延宗抱了出来,又轻手轻脚地放进了浴桶中。
温热的水浸湿皮肤,一股暖意带来无比的舒爽,章延宗闷闷地哼唧了一声。
富骁宠溺地勾起嘴角,坐在浴桶旁,用巾布帮他擦拭着昨晚留在身上粘腻。
章延宗很白,被热水这么一泡,身上的印记更加清晰了。
“少爷,你太瘦了。”富骁喃喃道。
昨晚他掐着章延宗的腰,感觉自己一只手就能将这纤细的腰肢捏断。章延宗浑身上下,除了屁股上还有些肉,哪都是薄薄一层,抱在怀里都有些硌得慌。
定是平时太挑嘴,不好好吃饭。
富骁一边擦,一边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日日看着他好好吃饭才行。
富骁很快就帮他洗好了,看水还热着,就没急着抱他出来,想让他再多泡一会儿。
直到水温有些凉了,富骁才试着轻轻叫醒章延宗,“少爷,少爷……”
章延宗听见有人唤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视线很模糊,头也很沉,身上也难受得很,尤其是腰,简直要断了一样。
“少爷,还难受吗?”富骁轻声问道。
章延宗顺着声音看过去,就对上了富骁那张英气逼人的脸。
倏的一下,昨晚的那些旖旎的场景就浮现在了眼前。
自己昨晚和他……做了?
“我……”章延宗顿时清醒了几分,发现自己正不着衣衫的泡在水里,顿时头又晕了。
“少爷,我帮你洗干净了。”富骁怜爱地看着他,“我抱你出来吧,水都凉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抱章延宗。
章延宗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连忙往后躲了一下,“不用。”
他声音嘶哑,还在发颤,目光也在躲闪。
富骁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还是来了。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凝固的空气中还残存着那股腥膻的味道,不断的提醒章延宗,昨晚他们做了什么。
富骁攥了攥拳头,沉声道:“少爷,昨夜是我冒犯了,但如果不这么做,你是熬不过去的。但我对你是真心的,即便没有这次被下药的事,我日后也会想尽办法得到你的。”
章延宗深吸了一口气,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承认冒犯,又死不悔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天杀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少爷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放心,我富骁一定会对你好的。”富骁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说道:“不管何时何地,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少爷,郁哥儿,你相信我。”
富骁说得字字真心,章延宗也心知肚明。
但他们……真的不合适。
他怕富骁再继续说下去,便轻咳一声,沙哑的嗓子里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这次是意外,你不必介怀。”
太绝情了!
富骁虽然早有准备,但真听到章延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还是凉透了。
他低下头,长舒了一口气,“你心里还装着姓贺的那个混蛋?”
章延宗微怔,若口而出,“关他什么事?”
他不经意的回答,让富骁刚刚沉入谷底的心,瞬间又回到了地面。
心道,只要他心里没别人就好,其它的事都可以日后徐徐图之。
“那你试试接受我,好吗?”富骁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章延宗低头不答,转而说道:“庚寅,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富骁不想逼他,点点头道:“还是我帮你吧,你自己怕是出不来。”
说着,他就把手伸进水里去抱章延宗。
章延宗挣了一下,力气却小得可怜,“不用,我自己来。”
富骁没理他,直接把他从水里抱了出来。
见富骁这么坚决,又是一副强势的表情,章延宗顿时噤了声。
富骁抱着他走到床边,看到满床的狼藉,又转身将他放在了一张椅子上。
“少爷别动,我去给你拿衣服。”富骁说着,就去给他找干净的衣服。
章延宗没有说话,默认了富骁的安排。
就在这时,章闰在外面叩响了房门,“主子,主子,你醒了吗?”
“那声音很急,一听就是出事了。
富骁连忙问道:“什么事?”
“许之安的人找来了。”说着,章闰就要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