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重点吗?
齐菲的细眉高高挑起来,斥责正要脱口而出,叫号机忽然喊了她的名字。
这下,她不得不把话咽回去,一瘸一拐地走进诊疗室。
“脚上软组织挫伤,没什么大碍,也没有骨折,回去冷敷就行了。”面色憔悴的急诊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头也肿了,一起敷吧。如果这几天还有其他症状,就再来看医生啊。”
“好。”齐菲乖乖回答。
“这几天头上的伤口最好别碰水,也别去游泳运动,静养就行。”
“好的。”
岳礼站在一边松了口气。
齐菲的无妄之灾,他多少得负一点责任。如果早先能好好跟齐菲解释,或许也不会出现后续的乌龙。
虽然有些愧疚,但岳礼身为堂堂大总裁,哪有低三下四、卑微道歉的道理!
最终他还是退让一步,换了副温和体贴的嘴脸说道:“没事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这话跑到齐菲耳朵里,就瞬间自动翻译成了一种冷冰冰的威胁:你看你也没什么大病,干脆洗洗睡吧。
这人是不是没有良心!
齐菲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缓过来。
她沉默地钻上了车,目光看向窗外,就这么沉默着回到家门口。
*
阿斯顿马丁缓缓停在路边。
车外是老旧的八十年代老公寓,车内是奢华又现代的豪华内饰,形成一种微妙的违和。齐菲终究吐出一口浊气,放弃了挣扎,手指放在把手上。
“等一下。”
岳礼先下车,随后绕行到齐菲那侧,帮她开好车门。
“我送你进去。”
这话带了点说一不二的气势,齐菲也没有反对。
她住在四楼,虽说楼层并不高,但是在腿脚不便的时候却如同天堑。
刚拧开钥匙,许久未见的金毛就蹭一下扑过来,给了齐菲生命无法承受之重的爱抚。
“狗子起来,你要压死我了。”齐菲再遭重创,彻底变成一滩烂泥。
房间里比想象中整齐很多,甚至像是,岳礼其实有些意外:他刻板印象里,齐菲这样胡言乱语的个性的人,屋子也应该是乱糟糟的。
就像薛恒宇。
门被轻轻关上,岳礼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欢快地跟金毛玩了起来。
齐菲瞠目结舌地看着一人一狗打成一片,忍不住咳了咳。
“哦,不好意思。”岳礼尴尬地笑了,“小狗太热情了。”
骗子。
金毛似乎听懂了,斜眼看着满嘴谎话的人类,又扭了扭肥美的屁股跑到齐菲身边,往她怀里拱了拱。
“好狗,我们不跟坏人玩。”齐菲伸出手,使劲撸着狗毛。
被骂的岳礼也不生气,反而坐了下来,“我觉得我需要解释。”
他这话是对齐菲说的。
他需要知道齐菲为什么出现在酒店,偏偏打开了搭讪者的房门,又为什么说自己“想泡她”。
想不到的是,齐菲竟看着他,“嗯,解释吧。”
嗯?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无言。
等等——
岳礼指了指自己,满脸诧异:“你让我解释?”
“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齐菲一边撸狗,懒洋洋地反问。
“没搞错吧,我才是老板。”岳礼被她惹得恼火,当下面色一沉。
他已经屈尊降贵、足够好脾气地照顾齐菲想法了,对方竟丝毫不领情,反而要他给个说法。
不仅如此,今天他还无端遭受了齐菲无数次指责。
岳礼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发火,就不配做这个总裁了。
见岳礼真的生气了,齐菲也不敢再任性妄为。
她眼珠一转,换了套神情,委委屈屈道,“我解释什么?房卡是你给的,除了潜规则我还能猜什么啊?”
岳礼眉头一蹙,“我给你房卡?”
“是啊!”齐菲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放在花束里递给我的啊?”
花束?
花——
岳礼紧皱的眉头忽地松开,“我懂了。”
串起来了。
齐菲懵懂地看着他眉心一舒,像是卸了担一般轻快,更是迷惑:他明白什么了?
把前因后果完全想通的岳礼终于了却一桩心事,无奈地叹口气,却没有解释的意图,反倒是纳闷地看了看齐菲。“你怎么不来问我房卡的事?”
“我不好意思问。”
“那你为什么非要去酒店呢?明知是潜规则的话,你分明可以不来的。”岳礼提出一个有力的驳斥点,让齐菲瞬间哑火。
这倒确实是个好问题。
齐菲总不能说出实话:想要带相机拍下总裁的丑恶嘴脸,攥在手里作为威胁——
“而且你还有意带了相机。”岳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补充了亿点细节。
坏。
见岳礼马上就要推测出自己图谋不轨,齐菲慌不择路地脱口而出:“因为我也算是自愿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