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棋也惊奇道:“好有趣的钗子,还可以当暗器!”
掌柜见她们喜欢,立刻狮子大开口:“二位姑娘好眼光,这金钗可是我们东家好不容易淘来的宝贝,就这么一支了,我看姑娘你也是有缘人,这样,我也不多喊,一口价,只要五百两白银就行了。”
冬棋立即喊道:“五百两?一支镀金的钗子,你要五百两?你把我们当冤大头啊?”
金楼外的护卫们听到她的喊声,立刻警觉地往这边看了过来,见她们只是在和掌柜讲价,就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武妈妈敲了敲老腿,喃喃道:“这是图什么哟!库房里那么多宝贝,平日都不多看一眼的,这些个粗糙货,有什么可稀罕的?”
冬琴扶她在一处石凳上坐着,开口劝道:“姑娘体恤你老人家,都叫您不必跟着了,您偏要跟来,瞧瞧,赶不上我们年轻人的体力了吧?”
她在这边苦口婆心地劝着武妈妈,那边的冬棋也正口若悬河地和金楼掌柜讲着价。
冬棋口才了得,又会察言观色,一番讨价还价下来,有点摸到了摊主的心理价位,把价钱从五百两成功讲到了二十两。
整整几十倍的差距,凤婵音都惊呆了。
凤婵音满眼赞赏地看着自家能干的大丫鬟,觉得要是放冬棋出去做生意,定然也能挣下不少资财,长音阁还是埋没了她的才华。
冬棋一脸得意地瞅了瞅自家姑娘,这才慢腾腾地递了银子给掌柜,一边递,一边还对掌柜道:“我们姑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也就是你这钗子上的肥鸟丑得出奇,才让她多看了两眼。”
二十两银子,楼里还能净赚十九两,钱虽不多,但胜在利润高,掌柜笑眯了眼睛,一面附和着冬棋的话,一面乐颠颠地伸手去接银子。
“我出三十两,这钗子我要了。”
一块更大的银锭子突然拦在中间。
掌柜的手犹犹豫豫地停在了半空,转头看向这位迟来一步的财神爷,虽然很心动,但也没有立即去接这锭更大的银子,他还摸不准凤婵音的底细,不知道她好不好惹。
凤婵音和冬棋也齐齐看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对方半途截人所好,却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他把银子往柜上一扔,蛮横道:“没听见吗?这钗子我要了。”
摊主为难地看向凤婵音。
凤婵音一向讲究与人为善,先礼后兵,她平心静气地道:“这钗子我们已经买下了。”
“不是还没给钱吗?”对方蛮不讲理道,“没给钱就不算买下。”
说完瞪着掌柜道,“你都收了我的钱了,还不把钗子拿给我?难道让我自己上手抢不成?我可不是那么没有风度的人!”
冬棋都气笑了,他也就差上手抢了,就这还不叫没风度?那什么样才叫没风度?
凤婵音也不打算同这人讲道理了,她回头看了眼荆三,荆三冲外面招了招手,不一会儿,丞相府的护卫就把柜台围了个严严实实。
掌柜见势不好,赶紧把柜台上的银子又推了出去,表明立场道:“这位姑娘先来的,这钗子理应归她!”
那抢钗子的人先是被凤家声势浩大的侍卫给吓了一跳,这会儿又被掌柜给下了面子,脸上很是下不来,豪横地叫道:“做什么?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敢公然动武不成?”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家的?”
没人回应他,他只能自报家门道,“我爹可是御史台中丞,不管你们是谁,只要敢动我一下,不出一日,你们的恶行就会呈到陛下面前!”
冬棋比他还豪横,声量不大不小地反问道:“那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家的?”
“你,你们谁家的?”那人有些忐忑地道。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但还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去。
冬棋把银子往柜上一拍,一字一句地道:“听清楚了,我们,凤家的!丞相府的那个凤家,懂吗?”
懂!
怎么会不懂?在大昭朝的地界上,没人不懂“丞相府凤家”几个字的含金量。
那抢钗子的男子留下一句“仗势欺人!”就灰溜溜地走了。
凤婵音得到了簪子,又欣赏了一番冬棋声情并茂的表演,心情很是愉快,也没急着走,打算再看看这金楼的镇店之宝。
“你是凤家的?”
正这时,一道困惑的声音从转角的楼梯上传来道。
凤婵音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暗道一声“不好”,她立即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位,被她遗忘在了脑后的异姓兄长——聚宝斋沈小东家!
沈万金几步走到柜台旁,仔细地打量着凤婵音道:“你不是明弈家的亲戚吗?”
……
无巧不成书,同一时间,赌石街上的凤卓谨也正在同人抢一块原石。
他见对方不依不饶地,很快就没了耐心,立刻搬出凤家的旗号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家的?”
对方也是小有背景,见他就带着两个小厮,不像个大有来头的,根本不惧他,恶声恶气道:“我管你是谁家的!在这条街上,还没人敢跟我抢东西!趁早有多远滚多远!”
龙游浅水遭虾戏,凤卓谨在权贵云集的东城都没遇见过几个比他横的,没想到居然在这小小的北城碰见了一个。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小厮替自家主子报上名号道,“我家公子,是文信侯府的世子爷,当朝右相大人的亲侄子!”
“拿来吧你!”
他一把抢过石头。
“跟我们抢东西,你们家出过丞相吗?就敢抢!”
右相府的名头,别说在京城,就是在整个东昭国都是顶顶好用的,凤卓谨成功拿到了心仪的原石。
他不认为自己是在仗势欺人,这石头本就是他先看中的,是这个人突然冒出来,横插了一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