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少年手拿一杯深蓝色的鸡尾酒,天青色的眼眸半眯着,双唇轻触杯沿,冰凉的液体顺着唇纹流入喉咙。
带着一丝苦涩,但也不会难以下咽,因为他早就习惯了属于酒精独特的味道。
周围的人像是带着面具一般的笑着,他们低声下气又讨好的看着他,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道里,财力与实力缺一不可。
青年身穿一件白色长袖体恤外套一件黑色风衣,一条黑色的长裤配上一双白色平底鞋,如此单调的色彩搭配给他添了丝冷意。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一旁,不会主动与人搭话,但也不会让任何人忽视了他。碎发轻拂他的脸颊,青年手指轻按着杯身,天青色的眼眸中倒映的是那抹深幽的蓝色。
从十五岁那年开始,金的人生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突然消失的姐姐,找上门的仇家,无地位无背景无实力的他被推上了空缺的位置。
内乱不断,外敌入侵,若不是这是姐姐给他留下唯一的东西,或许他也不会咬牙硬撑愣是挺了过去。
现在的他二十有余,将原本摇摇欲坠的□□打理成一大帮派之一,就连原本有二心的人也被他用雷霆手段征服,可以说□□能发展至此金功不可没。
但越是强大的人,越是会有人将他从高位上拉下,金从坐上这个位置那天开始他就没有一天安稳的睡过。
金发青年看着透明的玻璃,手微微晃动着酒杯,内部的柠檬片也随之升起,就在他无聊的望着杯子时,突然一个金发碧眼身材姣好的女人挽住了他的手臂。
鼻尖穿来丝丝香气,金的身子因警惕而僵了一瞬,但很快便隐藏在他一脸淡漠的表情上,天青色的瞳眸望着女人一脸娇羞却又偷偷将胸往前蹭了蹭的动作。
耳边响起别人的口哨声,他们一脸兴奋的看着这场美人投怀送抱的戏码,嘴中还在闹哄着,“金总不愧是道上出了名的俊才,真是艳福不浅,这么快就有美人投怀送抱了。”
闻言金淡淡笑了,他用手指捏祝女人的下巴,微微抬起,他挑了挑眉问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
女人红着脸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说,“我想要你。”语毕,暗示的看了看他的下身。
这下整个场面沸腾了,暧昧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流转,女人的头越低越下,包厢内的人在起哄,最后在金拉住女人的手腕往外走时推上了高潮。
再关上门的前一刻他们还能听到他人的打趣声,手腕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女人欣喜的低下了头,但她却没发现青年逐渐变得冰冷的眼神。
出了包厢后,寒风凛冽,女人抖了抖身子,下一秒便被披上了一件墨色风衣,那是从青年身上脱下的衣物。
白色的长袖挽起,露出对方一撮白皙的手臂,青年将一只手放在后颈上衣随之升起,勉强可以看到隐没在缝隙中性感的人鱼线。
蓬松的金发调皮的亲吻着他的脸颊,那俊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淡薄的嘴唇,和那双深邃的天青色瞳眸,不得不说女人被眼前的男色给诱惑了。
青年将刘海撩起露出他饱满的额头,额间冒出细微的汗,他一只手按在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
这句话一说出口一下子浇灭了女人所有的心思,女人瞪大了双眼,颤抖着唇否认着。
“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别装了,杀手小姐,嗯?”天青色的眼眸满是冷意,金抓住对方的手腕抬起,“你手上的老茧暴露了你。”
女人这下也懒得伪装了,她取下头上戴着的金色卷发,眼底满是计划失败的遗憾,“人们都传闻说金总喜爱金发美人,看来传闻并不属实。”
他们不知道的是,金从未说过自己喜欢什么金发碧眼的女人,他们可能是看到了某个打赌输了而被惩罚的某人,才会有这种错觉。
“原本打算与金总春风一度一场,在杀了也不迟,毕竟像您这样的美男子,我也不算亏。”女人理了头发坦荡道。
金微微勾起唇角,天青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朱唇轻启慢慢道,“那可真是...让你遗憾了。”可表情上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看你还能保持这样的表情多久。
甩开对方拉住自己手腕的手,女人低低笑了,“不愧是在道上混的时间最短却又爬的最快的金总,无论面对什么都能坦然自若,但是...”女人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快速的将从大腿外侧掏出一把枪,“但你的时代也就此结束了。”
金毫无惧怕的看着她,他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没有防备的跟你说这么多话?”
话音刚落,冰冷的枪管便抵住女人的脑袋,低沉又带着狂傲的语气从她身后响起,“虫子,你可以开枪试试,看看是我的动作快还是你的动作快。”
听到这语气女人原本信心满满的任务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虽然她并不了解这个人,但是只要在杀手界上混的,就没有人没听过他的大名。
他是在杀手界闻名天下的金牌杀手,传闻他没有一次失过手,而就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在某个时间段突然销声匿迹,原本以为他是因仇家太多而被杀了,可现在一看他明明是成为了这个人的手下。
虽然不知这位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女人还是很佩服他的,能够驯服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看来眼前这人也不是平凡之辈。
女人慢慢的放下枪械,与此同时咬破牙齿里的毒药,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这是杀手界的铁规,但凡暗杀失败者为了保护下单的客户的隐私,都将会走上这道路。
金看着嘉德罗斯眼底带着一丝庆幸,还好他已经脱离了这条不归之路,现在的他只属于自己。
金刚想靠近对方,但嘉德罗斯却后退了一步,他一言不发的盯着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上披着的风衣。
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大步向前不顾对方的挣扎,一下子抱住了他,嘉德罗斯的挣扎也只有片刻,一切都在青年的话语中停下了动作,“让我靠一下,我累了。”
这让嘉德罗斯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金也是这样脆弱的抱着他,那时候他一点也看不上像金这样弱小的渣渣,甚至说他只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将他碾死。
现在的他已经鲜少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神情,第一是作为统领一大帮派之主并不需要,第二则是他的脆弱会让那些原本就想将帮派占为己有的人心思浮动。
金不可能放弃帮派,因为那是秋留下的东西,或许在某一天秋会突然出现,看见了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帮派,会笑着抱着他,亲吻着他的额头并且夸奖着他。
已经长大成人的少年对突然失去的亲情总会显得特别的珍贵。
金将头埋在嘉德罗斯的脖颈处,鼻尖环绕着属于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喃喃道,“风衣被她碰过,脏了。”
“嗯。”浅金色睫毛的眼眸微垂,看着怀中紧紧抱住自己的人,原本温怒的脸庞不自觉地染上了一层柔和。
“我想你了。”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丝疲倦。
“闭嘴,渣渣。”话虽这么说但嘉德罗斯发红的耳尖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好,好,我知道了。”金越说越小声,不知不觉在嘉德罗斯怀中睡着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安静地睡着,而嘉德罗斯虽然面上不停地嫌弃着对方,但他还是将对方抱起,一步一步走向回家的路。
只有面对能让自己感到安心之人时,金才能睡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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