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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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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佩兰冷哼一声,说,“你好好侍奉陛下,为阮家谋好前程,老爷和夫人不会亏待你的。”

阮含璋便道:“是。”

之后几日,阮含璋都待在棠梨阁。

佩兰脚上的伤越来越重,这几天都没工夫给阮含璋找茬,这让阮含璋有大把时间做自己的事。

她先让钱小多跑了一趟,去织造局唤了一名管事姑姑过来。

那名管事姑姑见面很客气,询问阮含璋是否要添置新衣。

阮含璋却说:“我如今衣裳足够,刚册封时织造局送来的衣裳都极好,不过我前日瞧见孟选侍的衣裳袖子略有些短了,若是传出去,恐怕会落人口实。”

孟选侍家里并不富裕,封的又是最低的选侍,再往下便是正八品家人子,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庶妃。

家人子只是侍寝过的宫女,没有身份,没有份位,这个份位只是为了做区别。

既然如此,那织造局自然不会多上心,可能送去的衣物并不合身,以至于孟选侍的衣裳都有些短了。

那名姑姑愣了一下,眼眸微闪,倒是真心实意对阮含璋道谢:“多谢才人小主的提点,奴婢会禀报白尚服,亲自登门给孟选侍改尺寸。”

阮含璋便笑了,她挥了一下手,青黛便上前:“姑姑受累了。”

那姑姑忙道:“这都是奴婢应当做的,可不敢收娘娘恩赏。”

阮含璋温柔大方,笑容明媚。

“姑姑,大家都是当差吃饭,没有什么应当不应当的,我知道织造局最近很是繁忙,可那日瞧着孟选侍那般局促,我又于心不忍。”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别告诉孟选侍,如果有额外花销,都算我的。”

她这样讲,姑姑还是把赏赐收下了,她真诚道:“阮才人真是心善,才人放心,奴婢知道如何做。”

做了好事,自然要留名。

这几日苏采女已经侍寝过了,剩下冯采女、赵选侍、孟选侍和李选侍未曾面圣,孟选侍的日子想是难过。

但之前景华琰的话阮含璋还记得,她观察而来,总觉得景华琰对宫廷司务局也很是不满,想要打压宫廷司务局,最好的办法便是抬举另一方。

另一方很好选择,那就是造办处。

衣食住行中,造办处能制作的事物极多,抬举造办处非常简单,那就直接降低司务局的采买数额,让造办处代为供应宫中所需。

比如家具,器具,香料,材料等所有事物,都可以专项专办。

当然,阮含璋此举也有其他深意。

不过成与不成,有用无用,她也并不特别在意,只看之后旁人如何行事了。

佩兰恰好从房门出来,也听到了她方才处事,阴晴不定地看向阮含璋。

“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那个孟选侍生得普通又不得趣,因何能受宠?”

毕竟阮含璋身无长物,如今棠梨阁在宫中安身立命,花的可都是阮家的银子。

阮含璋目光一扫,见她脚踝还是不灵光,不由叹了口气:“姑姑,我也是为了阮家。”

“您瞧着孟选侍如今不声不响,谁能知晓以后如何?你可知道如今的德太妃?早年只是个普通的侍寝宫女,从家人子一路升至淑妃,膝下也孕育了靖亲王和明欣公主,如今可是成了德太妃,舒舒服服暗度晚年。”

“不到最后,谁知道结果是如何的?”

说罢,她不再说这个话题,只道:“姑姑,你的脚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等赵庭芳给佩兰重新上药,又很认真叮嘱几句,才陪着阮含璋去了寝殿。

等外面声音渐消,赵庭芳才压低声音道:“已经安排好了。”

阮含璋才真正松了口气。

“近期茉莉就会从阮家脱身,回到溧阳淮水县,以姜云冉的身份行走办事。”

想要重新入宫,就必须有正当身份。

阮含璋不希望自己的第二段宫妃生涯依旧不明不白,姜云冉是母亲给她起的名字,据母亲所言,姜是她外祖家的姓氏。

阮含璋拍了一下她的手:“多谢,你们辛苦了。”

“另外,你让茉莉易容成我的模样,去淮水县锦绣织坊做绣娘,她的绣活与我不相上下,不用一月就能声名鹊起。”

赵庭芳非常聪明,一下便听懂:“你要以绣娘身份入宫?”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赵庭芳颔首,到:“好,知道了,你放心,茉莉早就想在外行走了。”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赵庭芳把一包药塞入阮含璋手里。

“进出宫闱检查非常严格,我不好夹带,只弄到这么一点,你斟酌着用。”

阮含璋颔首,又道:“救火队驻扎在何处,你查到了吗?”

赵庭芳道:“查到了,在东平门南侧排房,每日菜蔬等物皆从东平门进出。”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下定了决心。

阮含璋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就等那日了。”

一晃神就到了四月中,距离阮含璋封位才人已经过去二十几日了。

这一段时间,宫里一直风平浪静。

除去大皇子生了几次病,周宜妃一直在怒斥太医院,其余也没什么大事。

妃嫔们除了侍寝,大多都在自己宫里独处,因大皇子的体弱,这段时间宫中的走动也少。

谁都不敢沾染此事,一个弄不好,一条命可能都要搭进去。

四月初六和十六两日宫中妃嫔们都给太后娘娘请过安,除了一直没有痊愈的慕容婕妤,这两次周宜妃都没有到场。

少了她,就连请安也都中规中矩,毫无意趣。

这一日阮含璋刚侍寝归来,刚一踏入听雪宫,就看到卫宝林跪在庭院中,只留给旁人一个单薄的背影。

阮含璋眉心紧蹙,抬眸一扫,前殿中门大开,里面竟难得点了灯。

纽姑姑站在前殿抱厦里,冷冷看着整跪地哭泣的卫宝林,场面很是渗人。

阮含璋未曾开口,就被纽姑姑注意到,她抬起头,眉眼如刀。

“阮才人,你可回来了,”纽姑姑声音冰冷,“方才太医院岑医正给娘娘请平安脉,言说娘娘多日未曾康复,实则是被人下了软骨散。”

这话一出口,阮含璋的脚步就彻底停下了。

“纽姑姑,你这是何意?莫非是要栽赃陷害我同宝林娘娘?”

纽姑姑冷斥道:“阮才人,谋害高位娘娘可是重罪,还不过来跪下!”

然而阮含璋还未挪动,外面就传来彭逾的嗓音。

“给阮娘娘贺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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