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这家客栈后,除了吃饭就没做过别的。
吃的饭里有东西。
可是他们和客栈老板第一次见啊,无冤无仇,客栈老板为何要害他们。
季书淮拎着煤油灯去了一楼,借着亮光他看见血水反着光,蒙面人歪七扭八倒在一起,甚至还有玩成尸体叠叠高的。
浓厚的血腥味让人恶心。
季书淮小心翼翼走到门口,看见一具无头尸体,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客栈老板的。尸体趴在箱子里,里面都是黄金。真是应了那句话,宁肯被金钱撑死,也不肯被饿死。
没什么好惋惜的,就是这箱子里血水的颜色有点奇怪,有点偏橙色的感觉。
他摸了下黄金,指尖染上漆金的颜色参杂着一点血色,黄金掉色,百两黄金竟然是假的。
季书淮轻笑了下,钱没得到,命也没了。
他用煤油灯照了一下四周,在靠门的那张桌子底下看见了老板的脑袋,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黄金箱子,都是野心勃勃的欲望,眼珠子漆黑的可怕。
季书淮心里还是有些打怵,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提着灯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其实已经猜出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了,镜明台需要女人,阴阳城就提供女子的下落。为了得到黄金,客栈老板把封落的下落交给了镜明台。
防止他们逃跑,给他们的菜里下了药。
客栈老板没想到镜明台的人不守信用,不仅给假黄金,还让他没命拿。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五个人当中,有两个人拥有避毒之驱,万毒不侵。
这普通的蒙汗药自然对他和君临不管用。
镜明台的人肯定等着这帮人回去复命,这些人都死光了,连个复命的都没了。派出来这么多,结果一个都没回去,肯定会被人怀疑。
一个小小的客栈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必定会引起注意。
这里待不下去了,他们必须赶在被人发现之前离开这里。第二天,天边刚有一点拂晓,季书淮就把所有人喊醒。
花千棠肿着脸出来,脸颊上四根分明的指印,嘴里嚷嚷着毁容了毁容了,没脸见人了。
他其实格外看重他的脸,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封存在冰棺里好几十年。
凌羽低着头道歉,用治愈法术给他疗伤,一边在心里暗想昨晚梦了什么,竟然动手扇人。
封落一脸不耐走出来:“吵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天要亮了,我们边走边说。”季书淮道,“这个客栈老板为了黄金,把我们卖了。他也没捞着好,被杀了。这里死了太多镜明台的人,肯定会引起注意,我们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我们需要换个地方。”
凌羽皱着眉看季书淮,他怎么记得昨天晚上他隔壁住的是君临啊,怎么今天早上从隔壁出来的是季书淮……
君临从季书淮身后的房间走出来,身上好几个带血的脚印。看向季书淮的目光欲言又止。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汇,非常默契的没有提昨晚发生的事。
花千棠笑得十分猥琐:“哎哟,同睡一个房间,一张床,身上还有血,看来昨天晚上浴血奋战了啊。”
季书淮眯起眼睛:“闭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猥琐吗?天天就知道做那种事!我们可都是好青年,从不搞|黄,从不涉|黄,我们应该义正言辞对黄说不!”
“……”
三个中了药的人,出了视野盲区,从围栏上向下看,看见一楼死了一地的人,横尸遍地,血流成河跟乱葬岗一样。
那些蒙面人都惊恐的望着二楼的方向。出手的人一定速度极快,让他们只有做表情的时间,没有还手的时间。
花千棠看了一眼蒙面人的伤口,又看向君临:“昨晚他们进来偷袭,你开大直接全杀了啊,要不然我们怎么没听见动静……我说你,这简直大材小用啊。这种金丹期的黑衣杀手,你就算一个一个抹个脖子也能把他们全杀了吧,开什么大啊,浪费灵力。”
凌羽不解:“你,怎么,知道是君临。”
“看他们的伤口,有灼伤的痕迹,这世上只有君临的剑,剑气带着火焰,可以把人灼伤。每个人的伤口,位置,大小,深度都一致,说明是同一把剑。表情都一致,说明是同一时刻遇害。同一把剑,同一时刻,范围这么广泛的招数,只有化神境剑修的【万剑归宗】才能做到。”
“而化神境剑修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便是君临。”
季书淮道:“搞错了吧,通天石测过灵力,君临是金丹期啊。”
“他啊,他自己身体有问题,只能停留在金丹期。他突破不了金丹期,但是他的灵力远超过金丹期。”花千棠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这个你得问他。”
季书淮心说,你这么牛逼为什么还要上山拜师。应该是山上那几个真人拜君临为师吧。
君临淡淡道:“我资质平庸,只能修到这里,但我不甘心停在这里。”
“这样啊。”
嘴上这么说,但季书淮心里一个字不信。
君临在他这里的信誉几乎为零。
凌羽看向君临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崇拜:“真,真厉害。”
花千棠委委屈屈的:“我知道的也很多呀,小果子为什么不夸夸我。”
凌羽道:“你也,厉害。”
君临平静道:“其实我很一般。”
季书淮:“您好装逼啊。”
君临:“无他,唯手熟尔。”
“……”
封落听不下去了,道:“既然都这么厉害了,你为什么还要上山拜师。”
君临:“寻找突破金丹期的办法。”
五个人走到客栈后面,去马厩牵马。刚骑上马,还没离开呢,就看见黑衣人追了过来,“在那!快追!”
季书淮道:“一起跑目标太大,我们分开跑!花千棠你跟凌羽一起。君临你最厉害,你一个人应付他们。封落身上有伤,我跟她一起。”
君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拎着剑朝蒙面人那边走:“我把他们全杀了,我们就不用分开跑了吧。”
“君临,杀的人越多追杀过来的人就会越多,杀不完的,搞不好还会引来更厉害的人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季书淮道,“听话,我们在城外汇合。”
君临站在原地,然后收起剑,翻身上马。
凌羽古怪的瞧了一眼君临:“今天,君临,好听话。”
花千棠掰过来凌羽的脸,捏着他的脸颊:“我也很听话的好不好?你相公在这儿呢,少看别人。”
他要是寄生在凌羽体内就好了,就可以用藤缠住凌羽的眼睛,让他只能看自己。
凌羽无奈点头:“好。”
五个人分成三波,兵分三路。追杀他们的黑衣人,也分成三队。他们分的不太均匀,追花千棠和凌羽的就三四个,追君临的就一个。
追季书淮和封落的人最多,谁最重要一眼便知。
季书淮瞧了一眼身后,还有心思开玩笑:“头一次同时这么多人追我,没想到竟然是来索命的。别人招桃花,我招桃煞。”
“对不起。”
“什么?你道什么歉,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会被追杀的。四大派已经得到青竹峰的秘密传令,他们追杀我是早晚的问题。”
封落抬起手,劈向季书淮的脖颈。
“我没得选。”
季书淮两眼一黑倒在马上。封落眼疾手快把人抱在怀里,接住马绳,迫使马停下来。
黑衣人成功追上他们。
封落下了马:“带我去见郁明修。”
“请吧,风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