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百年,只有三天在谷里。
其中两天还是跪在三生石前忏悔。
怎么可能被认可。
“我觉得吧,等我报完仇,回来丹青谷当个族长也不错。”季书淮摸着下巴,笑得狡黠。
“想得美。族长之位轮到小果子,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
“别卡那么死嘛,我跟小果子的关系那么亲密,好歹也算个娘家人吧。有你这么对待娘家人的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凌羽,”说着,他对着凌羽抛了个媚眼。
凌羽轻笑:“是。”
花千棠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绿了。
“君临你能不能管管季书淮?!说话就说话,做那么多小动作干什么!”
君临耸肩:“管不了。”
不管到最后是不是刀剑相向,眼下他们还要同行,都是成年人,该有的理智风度还是有的,不可能因为感情撕破脸,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他甚至可以把昨天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现在依旧心平气和的跟君临开开玩笑。
季书淮呵呵一笑:“他有什么资格管我。”
“……”
“驾!”季书淮骑马扬长而去,风在后面追他,发尾扬起的弧度都是张扬明媚的。
“接下来我们去闯阴阳城!”
“抢噬魂笔!”
【恭喜宿主成功通过丹青谷副本!】
【主角心态变化,媚态-20,勇气+25,智力+45。实时数据,媚态71,勇气38,智力60,法力+200,善良值0,故事主线偏离进度百分之五十。】
【接下来要进入的副本是:阴阳城】
【请宿主继续加油!】
君临紧随其后。
凌羽凑在花千棠耳边小声道:“他们,还没,没和好。”
花千棠笑得更大声了:“君临,原来你也有今天!”
“小果子抱紧了,看为夫如何赶上他们。”
他猛然加速,骑着马追上前面那俩,凌羽闷闷的声音被风吹散:注意,安全。
四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扬言要打败凌霄,拯救天下。
不知最后成为笑料还是美谈。
他们快马扬鞭的画面通过云镜传到凌霄眼里。凌霄负手而立,站在云镜前,狠毒的目光似乎要把云镜盯出个窟窿。
“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接下来你们就要到阴阳城了,那里有噬魂笔的主人看守。郁明修心狠手辣,修为排名天下第十,你们经过他手,不死也得掉一层皮。季书淮,我到要看看你的引渡者有没有本事把你从郁明修手中救出来。”
云镜突然画面切断。
凌霄气急败坏,怎么回事,怎么又坏了!
这次云镜修复好后,因材质是原有材质的替代品,比较差,导致画面经常不稳定,来回切换,甚至有时候跟普通的镜子没区别。
不能时时刻刻观看天下的动态,凌霄快恨死君临了。
阴阳城境外。
这有一处茂密的丛林,一条护城河如地龙一样蛰伏在地上,盘踞在城墙边,守护着整个城的安宁。
以往这条护城河很平静,常年都看不见波澜,犹如死水。今日却不同,一圈又一圈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而波澜的中央飘着满身伤痕的少女,她身下的水都是血色。
脸色苍白,一身污血。
说惨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情况。
“吁,”季书淮眼尖,看清了河里的情况,立刻下了马,从岸边眺望,可以看见那女子的脸,是,封落!!
“那是不是封落?”季书淮道,“我们刚死里逃生,她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儿玩水。”
“……她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凌羽召唤坤泽,坤泽缠绕在封落身上,带着封落到岸上。
满身都是刀砍过的痕迹,重的地方都露骨头了。季书淮拧眉:“怎么回事?我们离开青竹峰后,封落发生了什么?”
凌羽摇头:“我们出关,封落,就,就不在,青竹峰了。谣传,她,她跟你,密谋,偷了,掌门的,秘籍,一起,背叛师门。”
“麻痹的凌霄,这个贱人!我一定亲手弄死他。”季书淮咬牙切齿,封落那么想拜师学艺,然后报仇,如果因为这件事被逐出师门,封落能恨死他。
凌羽用坤泽为封落疗伤,发现封落竟抗拒他的灵力,“她好像,求生,欲望,很弱。她不想,活了。”
一个人没了求生欲,就算拥有起死回生本领的医者也救不回来。
“封落,你别死。大仇没报,你死了,你有什么脸见你爹娘。”
“你这样……诶?真的管用。”凌羽道,“你,你接着骂。”
“封落,你爹娘很后悔,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骂,骂太狠了……她又,失去,求生欲了……”
“……”
真难伺候。
君临道:“封落,风静没死。”
季书淮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君临,但就看了一眼,很快就把目光收回,风静是谁?封落的姐姐吗?封落从没跟他们提过她姐姐的名字,君临是怎么知道的。
“好,好了!”凌羽欣喜,封落终于肯接受他渡过去的灵力了。
“咳咳……”封落猛咳出一口血,脸色煞白,艰难坐起来,着急道,“我姐姐……我姐姐没死?你知道?”
“没死。还活着。等着你去救。”
“在哪?她在哪?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封落拽住君临的衣袖,目光恳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我不知道。”君临道。
凌羽道:“你先,别着急,你这个样子,是,是怎么回事。”
季书淮看了一眼城门:“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城再说吧。光着屁股的聊天,要是让人看见了,我的名头可就坏了。传出去,人家说我猥亵少女。”
他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封落身上,让封落坐在马上。牵着马,慢慢向城门走去。
君临揶揄:“你竟然还有名声?我怎么不知道。”
季书淮:“滚。”
封落用力闭了闭眼,不甘道:“我们从同一个身体里出来,流着同样的血液,我不明白,他怎么就不认识我呢,他怎么就认不出我呢……”
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的哥哥抱着她在梨树下玩的画面。
梨花落了一地雪白,她坐在亭子里,哥哥在梨花树下练武。
“哥哥,落儿想吃梨花饼。”她的要求,哥哥都会答应。
“小馋猫,怎么什么都想吃啊。”哥哥笑着,手腕反转,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剑气震荡,梨花像雪一样飘落。
整个迎风亭都是梨花的味道。
如今梨花染血,香气不在。
埋葬了严以律己的青年,也埋葬了天真无邪的她。
封落不甘心,用力捶了下马背。
季书淮叹了口气,怪不得心如死灰,原来是封落的亲哥把封落砍成这样的。爹死了娘死了,姐姐失踪,哥哥与自己反目……封落也是真惨。
走到城门口,守城人用非常古怪的目光看了封落一眼,像惊讶又像警告。然后又被季书淮的脸吸引,不确定道:“女的?”
季书淮道:“眼瞎?”
“……”
花千棠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