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泡在吟花泉中,慢慢调息自己的灵气,他受的伤比季书淮稍微轻一点,泡在治愈泉水中,可以进行自我调息。
没一会儿的时间,君临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从泉水里起身,用灵力烘干自己,穿上花草族为他准备的衣物。
出了吟花泉,外面还有人在看守。
君临问:“和我同行的人在哪?”
看守者回答:“芊芊姐正在用[绫华阵]为他疗伤,容不得外人打扰。您若担心,可以在外面守着,但绝对不可以贸然进去打断阵法,这样对芊芊姐还有您的朋友没有任何好处。”
“明白。”君临飞去缠绕着藤蔓,发着绿光足以笼罩整个丹青谷的小草屋前守着。
[绫华阵]持续了多久,君临就在这里守了多久。直到绿光逐渐暗下去,整个天也都黑了。凌芊芊从小草屋里出来,脸色苍白,讶异:“你竟然在这里守了两天一夜。难不成是你在问心铃上滴了心头血?”
君临道:“他还不知道,麻烦你不要告诉他。他现在怎么样?”
凌芊芊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为何有耳坠的人不知道耳坠的用处,没有耳坠的人反而知道用处:“他好了,只是他现在状态虚弱,需要静养。”
君临做了个道谢的动作:“谢了。”
绿色的花草精灵从凌芊芊身后飞出,绿色的光治愈整个夜空。
凌芊芊跟着他们一起下去:“不用谢,他是我族恩人,我应当竭尽全力救他。”
君临道:“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还望谷主不要说出来。”
“我明白。”凌芊芊携带漫天治愈的光圈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安静下来,君临进了草屋,坐在窗边守着季书淮,他的脸色已经好多了,白中透着粉,粉中透着红,就算闭着眼,也有万种风情。
季书淮的体温已经没有那么滚烫了。
高烧褪去,梦魇却缠着他,让他不得安眠。
嘴里呢喃着:“我想吃小蛋糕……”
知道是没意义的梦呓,君临还是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等你醒来就给你吃小蛋糕。”
“我还要打游戏。”
“等你醒来就给你玩。”
“我还要看小说,看一天一夜,你们不许来烦我。”
“好好好,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那你不许骗我哦,”季书淮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安心窝在君临怀里睡觉。
君临拍拍季书淮的背,目光一寸一寸从季书淮脸上掠过,睡吧,睡吧。他两天一夜没合眼,身体也有些吃不住劲,晃着季书淮哄季书淮睡觉,也把自己哄睡着了。
睡着了也不忘晃动身体,哄季书淮。
后半夜,季书淮偶尔会呢喃一两句,听不清是什么。每每这时,君临都会惊醒,温柔拍拍季书淮的背,晃着他,哄着他:“我在呢,我在呢,阿淮不怕,阿淮不怕……”
君临就这么哄了季书淮一夜。
第二天季书淮还是昏睡状态,并没有醒来的征兆。君临就一直抱着季书淮,一直陪在季书淮身边。
来送饭的小花妖都惊讶了,每次进来送饭都看见君临保持着一个动作,低声细语哄着怀里的人。
她们的门规就是不相信人类之间的感情,可现在,小花妖看着君临对待季书淮的态度,坚守了几百年的信念开始动摇。
原来真有人会爱一个人到什么都不顾的程度。
原来爱一个人时眼睛当真会说话。
小花妖每次都不敢大声说话,小心翼翼的来,小心翼翼的走,唯恐惊扰了床上的两个人。
君临就这么不眠不休照顾了季书淮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季书淮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季书淮的手指动了一下。
君临正在闭目养神,但季书淮就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他惊醒,立马晃晃季书淮,轻声哄着:“阿淮乖,阿淮不怕,我在呢,我在呢。”
季书淮艰难睁开眼睛,眼皮沉重的像是打过架一样,睡太久了,身上哪里都不舒服:“君临?”
君临下意识道:“我在呢,我在呢。”
“我醒了。”
“嗯,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季书淮昏迷的这段时间,每每合眼,季书淮浑身是血的画面就呈现在眼前,让他日日不得安眠,“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你置于危险之地了。”
“不要,我还要报仇呢,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季书淮想,这一战他终于认识到自己跟凌霄他们的差距,他以为修成无情道就天下无敌了,其实他不过是刚出新手村。
距离真正的强者还需要一大截。
“我会亲手杀了凌霄,为季书淮报仇。”季书淮没心没肺,但不代表那些人可以随意践踏他的尊严。
说什么成为他们的炉鼎就是季书淮的命。呸,光是这句话,他都想把凌霄千刀万剐。
“好,我陪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做。你想杀人,我就是你手中最锋利的剑。我只求你一点……不要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
“君临……”
倘若我不是季书淮呢。
“还有哪里难受吗?”
“没了。”季书淮眨眨眼,似开玩笑的口吻,“君临,你是不是死而复生的人啊,不然你怎么会说我是你前世的故人。”
君临坦言:“是。我本来死了,现在复活了,就是为你而来。”
这话是甜言蜜语,落在季书淮耳朵里,却成了最扎人的刀子。季书淮险些笑不出来,好端端提什么故人,每次提每次都吃醋,他真是有病,净给自己找不痛快。
“……是吗,你可别骗我,我可是很单纯的,别人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季书淮笑着,伸手把玩着君临落下来的长发,绕在指尖缠了一圈又一圈。
君临轻笑了下:“不会骗你。”
季书淮没说话,缠着君临的头发,就这样安静了很久很久。久到两个人可以这么过一辈子,季书淮开了口:“君临,我有一个很爱的人,我和他有婚约在身。”
他就是睚眦必报。
君临把他当成季书淮。
他就故意不让君临好过。
君临笑问:“叫尉迟贺吗?之前,你修无情道走火入魔时,就是喊得他的名字。”
季书淮点头:“是啊,我很爱很爱他,哪怕技术不怎么样我也爱得死去活来。”
他将君临的头发放下。
君临又笑:“这样啊,我来晚了是么?”
“对啊,来晚了。”
“我不介意做小。”
“……君临,你有没有点骨气啊,做人要做最大,坚决不能做小。”
“爱人还需要骨气吗?”
“……”
季书淮翻身从君临怀里坐起来,红着脸下了床,“你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晚了就是来晚了,做小的机会也没有了!”
君临看着季书淮离开的背影笑而不语。
深邃的眼睛温柔缱绻,像是装满了星星。